“当得。”
“不敢当!”
好吧,这父子俩一个文人掌兵,一个混蛋王八蛋,别的本事没有,就占个辈份够大。
论起来,赵维是赵昺的皇叔,杨太后又得管赵与珞叫一声皇叔。
一家人论资排辈在这客气上了,下首的陆秀夫等人看不下去了。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论这么清楚做甚?
陆相公本来不想出声,可是见此情形,却是不出声不行了。
“成王殿下,不知宁王帐前的百姓可曾散去?”
赵与珞一听,不由生出几分得意之色。
“好叫陆相挂念,小儿帐前百姓未曾散去。皆是感念当日之勇,为求当面一谢。”
混蛋儿从来都是惹祸,突然长了一回脸,让赵与珞怎能不得意?
可没想到,陆秀夫听罢,却不见喜色,反而低语一声,“可毕竟是少数啊,大多军民是不信宁王有此壮举的!”
赵与珞:“所以老臣厚颜,请陛下与太后尽快下诏,以定三军。”
好吧,已经不是得意,而是给自己儿子请功来了。
言下之意,崖山突围至今没有官方说法,得出面帮混蛋儿说几句公道话为妙。
待赵与珞说完,小赵昺自是听的连连点头,想让皇叔露脸。可陆秀夫和张世杰却一个低头不语,一个面有沉吟。
良久,张世杰颇有几分尴尬地开口了,“敢问成王,宁王醒来,可曾说起当日情形?不知宁王是何心境?”
生怕赵与珞多想,张世杰赶紧又补上一句,“成王莫要误会,世杰的意思是,宁王向来顽皮,不沾国事,怎么突然就.....”
“这.....”
这回轮到赵与珞结巴了。心说,张太尉还真会问,一下就问到了命门上。
可总不能说那混蛋儿是怕死,豁出去了吧?
“这个...确实有些意外。”
赵与珞最终还是没说实话。
“与珞问过那小子了,他说当时陛下高呼皇叔,他与陛下素来情深,不忍见陛下受难。再加上,如果陛下崩世,那二十万军民便真的没了指望,我大宋必亡。便破釜沉舟,放手一试。”
“没想到,竟真的冲出重围。也算浪子回头,不负祖宗吧!”
做为一个坦荡君子,这是赵与珞平生第一次在御驾面前说谎,完全违背了他的做人原则。
可是做为一个父亲,谁不想为自己的儿子正名,摆脱混蛋的骂名?
然而,赵与珞没想到,他说完之后,无论杨太后,还是陆、张等人,皆露出不自然的神情。
这让赵与珞甚是心虚,又言道:“怎地?太后与诸位相公不信?那大可自己去问那小子!”
张世杰闻言,连忙安抚,“成王莫要气恼,宁王当日勇冠三军,我等皆看在眼中,又怎能不信?”
赵与珞皱眉,“那太尉为何愁眉不展?”
“这......”张世杰卡住了,偷瞄了一眼陆君实。
说实话,张世杰就是个带兵的,这种朝堂上的弯弯绕着实不适合他。但是接下来的话,陆君实也确实开不了口,也只能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