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交代,本王已经交代过了。”
“那也不行!殿下也说,成王府已经折了三位世子,若殿下再走,成王还不疼死?”
赵维一笑对之,“我是个混蛋,不心疼。再说,哪那么容易死?我等着你们回乡再聚。”
说完,不给陆秀夫再言之机,“好了,就这么定了!”
不容有疑,来到小皇帝赵昺面前,“大侄子,你皇叔我走了哈!”
赵昺咧嘴,“皇叔尽管去便是,侄儿过几年就回去找你。”
“好!”赵维满口答应。
“不过,我不在,你得听太后的话,听太妃的话,听陆相的话,听太尉的话,做个好皇帝。知道吗?”
赵昺一听,小嘴登时扁了起来,他有些亚历山大...要听太多人的话了。
赵维则是捏了捏他白嫩的脸颊,随后一把拉过赵晔,吼了一句,“走了!”
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之下,强拉赵晔登船。
待水手撤去跳板,十二艘归国之舟拔锚开动,赵维搀着赵晔并立船头。看着下方送行的百官与宋民,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看了看赵晔,讥笑道:“英雄不好当吧?”
赵晔神情呆滞,摇了摇头。
“那你把英雄之名还我?我还挺愿意露这个脸的。”
赵晔还是呆滞,点了点头。
“那说定了哈!”
说完,赵维一撒手,赵晔没了支撑,扑通就坐在了甲板上。
摔的一咧嘴不说,刚要怒喝,“赵维你干什么?”
结果,就见赵维猛的一把扯掉衣袍,光着膀子站上了船楼。
那里,有一面战鼓。
咚!!
咚!!咚!!!
鼓声骤起,响彻新崖山。
岸上,万千宋民与朝堂相公们吃惊地注视着鼓楼上那个赤膊少年。
海风中,他长发飞舞,有若疯魔。
那身影,与一年前的那个慢慢重合......
赵昺看着皇叔那帅帅的样子高声大叫:“太后太后,朕还想和皇叔一起击鼓出战!”
童言无忌,却是刺在每一个送别人的心中。
陆君实看着那身影,猛然一抖衣袖,抱掌于顶,长揖及地。
“恭送!!宁王!!”
“恭送...宁王......”
百官随后,大礼向着远去的海舟,高声唱喝。
“恭送...宁王归宋!”
岸上,万民齐动,长揖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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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赵与珞自宿醉中茫然苏醒。
就见床榻之侧,摆着一个小小的布袋和一封字迹并不优美的信封。
布袋里装的是一捧沙,是赵维自宋土带来的。留给了亲爹。
待赵与珞展开书信,已是老泪纵横。
父亲大人敬上:
维少年顽劣,专恶不德,常为祸乡里,辱父贤名.。
虽是成人,然既无辅国能,亦无容人之量,依是痴罪于身,嗔妄于心,周转于声色犬马之间,笨拙且幼稚。
偶有自醒,遍寻己身而无一长物,哀也。
唯一身恶胆,可堪国难。
今,代父归乡,万莫牵挂。
愿吾父安康,寿启万世。闲时西望,待儿荣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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