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正需要自己人解惑,赶紧让谢中原入内。
结果。
“见过两位殿下,圆觉寺法尊正念禅师听闻有宋使前来,又正好是两位殿下,回想起当年在临安讲经之时曾与二位殿下有过一面之缘,特遣小人前来相请。”
“请二位移驾圆觉寺,一叙旧念。”
赵维:“......”
赵晔:“......”
赵维敢打包票,他两辈子都跟和尚扯不上关系。
茫然看着赵晔,“你有吗?”
赵晔摇头,“没有!正念禅师?听都没听过。”
带着疑问,二人随谢中原前往圆觉寺。路上才知道这个正念禅师是何许人也。
简单来说,正念是汉僧,十二年前,来到东瀛宣扬佛法,被天皇以及得宗家奉为上宾。
事实上,正念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北条时宗的授业恩师。在东瀛,尤其是镰仓幕府,地位超然。
北条时宗拒不降元,抗争到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正念的影响。
至于什么‘一叙故旧’,完全是借口,正念只是单纯的想见赵维、赵晔。
而从正念那里,赵维终于知道北条时宗为什么有意回避了。
“他以为大宋要在东瀛落脚?”
赵维有点懵,“没事儿闲的,跑他的地头儿来干什么?”
“......”
“......”
正念和谢中原一听,也有点懵,“难道....不是吗?”
赵维、赵晔对视一眼,苦笑出声,“这是个误会。”
细想之下,赵维才明白,从北条时宗的视角,乃至正念和谢中原的视角来看,大宋落魄远逃,两年不到又遣使折返,这极不合常理。
再加上,越往北越寒冷,荒无一片,哪有大宋栖身之所?
最好的选择,就是借友邦之地暂且偷生,而这个友邦....便是东瀛。
北条时宗一直回避不谈赵维来处,也不问出使目的,就是不想开这个话头儿。
而且,言语之中处处透漏东瀛艰难,地贫民苦。也是让大宋明白,他们自己都活不好,就别开这个口了。
“其实......”谢中原道,“其实在两年之前,大宋北航之时,我等臣僚便极力建议执权将大宋留于东瀛,也不失为抗击元贼的助力。”
“但是,东瀛内忧外患,正值天皇一族有夺权之象。执权恐怕大宋一来,抗元虽有希望,可万一联合天皇一脉与得宗家不利,却是自取艰难。所以,臣柬皆不采纳。”
“如今两位殿下忽然驾临,时宗执权也是不得不防。”
“哦!”这回赵维彻底懂了。
难怪天皇拉着赵晔不放,问东问西,其实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不等搭话,谢中原一脸急切,“两位殿下与小人说句实话,大宋此时处于何地?若有暂居东瀛之意,那一定要打消时宗执权的顾虑,让他看到大宋的诚意。千万不要被天皇一族蛊惑。”
“现在东瀛军政大权皆在时宗手中,不可妄判!”
赵晔一听,满面感激,向谢中原和正念深施一礼。
“难得两位离乡这么多年还心系家国,请受小王一拜!”
拜完,才要说起大宋当下之情。
要知道,天皇在车上都快使美男计了,赵晔都只字未提。如今面对自己人,自是言无不尽。
“大宋当下......”
话说一半,却是赵维高声抢白,“大宋当下,居于北地。虽有艰难。但...还没有要依附东瀛的打算。”
“啊!?”
正念与谢中原一愣,“没...没有南归的打算?那两位殿下此回是......”
赵维正色,“实话实说,我二人是要回宋土,领义民抗元的。”
“......”
“......”
谢中原、正念和尚再次语塞,“抗...抗元?”
就凭两个少年、十艘海船、三千宋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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