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来,则是三人的立场一致,都身处两难,要抱团定策。
果然,半个多时辰之后,杨亮节回来了。
一进来便唉声叹气,“杨镇还是太年轻,定力不够,陆公、陈公多多见谅!”
二人摆摆手,苦笑以对。
陈宜中化解尴尬道:“别说驸马,老夫都是热血上涌,差点与吕师留一气了。”
三人哈哈一笑,让气氛显的不那么紧张。
坐下之后,却是乍然而止,谁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办?”
杨亮节一摊手,“张简之不愧是张简之,老家伙怎么那么多坏心眼儿?如此一来,咱们还真不好发声了!”
显然,杨亮节也把什么都看通透了。
而且,他和陆秀夫不一样,陆相公还抱着一丝幻想,张简之是真不想宁王把教改办成。
而杨国舅则是认定,这是张简之先发制人的算计。
陆秀夫听到这话,眉头紧皱,“国舅认为,张相就是在帮宁王成事?”
杨亮节瞪眼,”这不明摆着的吗?赵维是他什么人?那是他最宝贝的弟子。为了赵维,让张简之死他都不会眨眼,哪有那么容易说卖就卖?”
陈宜中有不同意见,“我看未必!张简之其人,生性凉薄。面上看,他对宁王如国舅所言,可是在他心里,也许谁都是可以利用,可以抛弃的棋子!”
“非也!”杨亮节再次否定。
“陈相对张简之的了解,还是浮于表面。这么说吧,奸学党魁可不是什么无情之人。相反,张简之是最重情谊的人!”
“他性格古怪,主要原因还是被前三个弟子伤的太深了,而这第四个弟子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赵维如果不背叛他,背叛张简之仅存的一点道义,那张简之就不可能背叛赵维!”
“......”
“......”
陆、陈二人对视一眼,心说,有国舅说的这么邪乎吗?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杨亮节已经如此笃定,那他们也只能按张简之是人在曹营心在汉的立场来考虑问题了。
“这么说,后天的玉林斋大宴,张相公的方向肯定就是掀起民势了?”
杨亮节道:“多半是如此了。不用别的,只要赵维那边当众将教改之方提前公布,那必然是民心沸腾。”
“哪个普通百姓不想自家子孙也能捧书拭卷的成为一个读书人?哪怕这个读书人和咱们心里的读书人不一样,学的根本就不是儒学大道!”
此言一出,陆秀夫、陈宜中的心更往下沉。
“如此说来,那咱们就更不能表态了。”
是的,他们这些人的处境就更加被动,更要小心翼翼了。
既不能偏向士大夫阶层,也不能偏向宁王。
偏向士大夫反对教改,那就是与全天下的百姓为敌。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都是要名留青史的。而史册中的那一笔是留香还是遗臭,是不得不去考虑的包袱。
而偏向宁王,则是等于背叛了士大夫,背叛了一生所学的信仰。
想清楚这些,陆、陈三人再次苦笑。
“张简之...人贼也!”
这老家伙儿,真的太不是人了!
“怎么办?”陈宜中今晚说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