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现在要收拾他忽必烈的可不只是大宋。钦察汗、察合台汗,还有窝阔台汗,连他的安西王都不消停。”
那边赵孟禧接了一句,“别指望窝阔台了,海都那厮走丢了,就是个棒槌!”
按说窝阔台占领印度半岛,最容易,也是最先出海的。可惜路痴,到现在还把澳洲当美洲呢!
“那就不指望窝阔台!”江钲也接话,“算算忽必烈还有什么?也就剩下中原,剩下伊尔汗。哦对了,还有日本朝,怎么和咱们比?”
“现在比军力,比国力,比天时地利人和,忽必烈都是被动的,甚至是绝境,若非如此,他七老八十的还会跑这么远来和谈?”
赵维听着这些老相公你一言,我一语的给他打气,确实心宽不少。
细想之下也对,忽必烈着实不好翻盘。
只不过......
说实话,赵维对老爷子那种忌惮是本能的,潜意识里还有点希望忽必烈还是他心目中的忽必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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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维如约到馆驿接上忽必烈。
本来是准备了厢车仪仗的,毕竟大元皇帝亲至的消息还没公布,招摇过市不是好的选择。
却没想到,忽必烈穿了一身宋袍,带了顶员外冠,就像个富态老头儿,带了阿丹、真金和南哥儿。
“太子和晋国公主都去过,不介意再去吧?”
赵维自无不可,邀请忽必烈上车。
却不想,老爷子不想坐车,“大清早的,陪朕走走。”
“好啊!”赵维更是乐意。
他愿意和忽必烈打交道,并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更多的还是这老爷子和他一样,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更不像大宋的相公们。
毕竟是这么个时代嘛,多多少少有些老儒的刻板。
索性也把左右随从屏退,与忽必烈比肩而行,穿街过市。
而忽必烈之所以选择步行,也是想亲眼看看。
昨天听真金说了不少,包括新崖山的风土人情,让他十分好奇。
要知道,元朝多民族融合,大宋现在也是。忽必烈心里还是不服气的,他不信大宋比他的大元做的更好。
然而街上这么一走,忽必烈就知道,不一样,确实不一样!
新崖山最大的两个族群是汉人和殷人,蒙古人、东瀛人和色目人实属小众。
而且,由于是交战国的关系,忽必烈一直以为,就算小众民族在这里不受歧视,也得小心谨慎才对,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身在其中才知道,狭隘了。
新崖山有一股子劲头儿,是忽必烈从未见过,也从未想像过的。
那股劲头不太好说,忽必烈无法准确的形容,却又可以切身感受得到。
如果非要说是怎么回事,勉强可以形容为既有身为本民族的骄横张扬,又有对其他民族的博爱与亲善。
按理来说,这两个特质是有矛盾的。
如果你对自己的民族骄傲,而且还极端的表现出来,那任何对外族的亲善都是假的。
想要达到多民族融合,必然就是以一个民族为主体,弱化其他民族的存在感。
就像大元,蒙古人是当仁不让的主人,是一等人,其他民族则是依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