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几乎溶于血红中的光华落在少年身上。
少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头顶上轻微晃悠的大红灯笼,他瞟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就收回了目光。
“没人,难道是我的错觉。”他喃喃念叨一句,暗暗摇头,转身又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文东来一手捂住嘴巴,面色惨白,牙齿将下唇咬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他胜利了。
儒书艺竟真的有用。
他成功了,也活了下来。
他马不停蹄地冲进升云梯。
“客人,您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生病了吗?”壁橱上的侍偶小人关心地问他。
文东来哪里敢多与他多言,伸手摸在了它的脑袋上,身体微微一颤。
“给你天力,下去,我要下去。”文东来喘了几口粗气,如疯狗一样叫了起来。
“好。”侍偶关闭了阁门,开始操控升云梯下坠。
文东来像条死狗一样瘫在了地上,剧烈地大口喘气。
而那位少年郎走到浴池前正要脱衣服,突然想起刚刚门口的大红灯笼在晃悠。
“艹,隐身…”
他爆出一声粗口,冲出了房间。
开门后发现那个大红灯笼摇晃的更加剧烈,似乎被剧烈的风吹拂了几下,可这走廊连个窗户都没有,哪来的风。
他目光四处横扫,什么都没发现,微微转动僵硬的脖子,整个头颅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察看着周围,任何人见了都会被吓晕过去,就连此地的黑暗也静默无声。
咯吱…咯吱…
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了一连串骨节交错的声音。
文东来几乎是爬出了升云梯,爬出的时候两位壮汉扶了他一把,扶着他的时候发现他双手冰凉,面无血色。
“您怎么了?”
文东来哪敢逗留,挤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没什么,有点贫血,回家休息一下就行。”
“哦…我们明白…我们送送您。”二人露出不言则明的古怪笑容。
“谢谢,我自己能行,你们有任在身,怎能擅离职守。”文东来向他们道谢一声,佝偻着身子,慢步向酒楼外走去,可才走出几步,他的步伐速度就加快了,走到酒楼门口时,几乎是跑着出去。
出了酒楼的大门,温热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有种逃出深渊的喜悦。
一阵暖风吹来,他瑟缩着打了个寒战。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被冷汗浸湿了,可奇怪的是身上的衣服依然干燥,似乎完全不吸水一样。
文东来小跑了几步,身体开始摇晃起来,像是喝醉酒了一样,走过的人在他眼里出现了重影,他心头暗叫遭了,自己后力不济,心力被恐惧耗尽,怕是要出事儿。
若是被人逮住了怎么办。
心里想什么,就真的来什么。
一股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迅速传来,他直直地软倒在地上。
大脑在昏昏然之中听到一句阴狠的呢喃:“心防失守,哈哈,终于找到你了,域外来客,我们六位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