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如狡狐的郝其怪与面如孤狼的郑年青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郝其怪凝眉苦笑:“我们似乎玩的有些过分了,第一次线报显示是阴干支序列4-4儒怪诞,我们就该出发了。”
“恐怕耳目危矣,希望我们不会像上次一样去的太晚。”
郑年青语气冰冷,食指伸直,如笔下墨,轻轻一摆,地上两个互咬的蛐蛐更加凶残地撕咬对方,眨眼间两败俱伤,躺倒在地,微微踢腾一下小肉腿,便不动了。
“出发,该我们上场了。”郝其怪豪言万丈,可目光却如平静的水面一样不起波纹。
郑年青的眼睛倒是微微一红:“耳目,若你挺不过去,放心,我们会为你报仇的。”
“下笔有神,天地盖章,疾。”
一道光芒从二人的眉心冲出,引动天地间的风云变化,仿佛有人在他们皮股上装了马达,二人如箭一样飞驰而走。
带起的狂风将地面上的两只蛐蛐的残尸吹向空中,若有人定睛细看,定然会发现这只不过是两点水墨所化。
反观苦儒镇这边。
很快便有一位穿着浴衣、脚踩木屐的少女带着一群虎背熊腰的少年郎从悦客楼里钻出,跟随着几个传话人走到了苦竹的面前。
“苦竹,你怎么了。”
苦竹大喜失色,望着陌颜玉,小手抹了抹眼角上的泪珠,换上一副坚强中藏有柔弱的神色,急切道:“姐姐,文哥他…”
陌颜玉低眉瞥了一眼文东来惨白的脸色,她心头一沉,想不到他竟然横倒在街头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无论如何,先将人抬进去再说。
她思维冷静,遂抬手阻止了苦竹继续说话,以一种超出常人和平时的逻辑安排着一切。
“抬他进去,让徐大夫过来给他看一看。”
几位青壮少年你抬肩我抬腿,轻松写意地将文东来又给抬回到悦客楼里。
若是文东来还醒着,定会拼死往外爬。
周围看戏的人一直目送他们进入升云梯,陌颜玉又吩咐苦竹打赏了刚才传递消息的几个热心肠的乡亲,围观人这才化作鸟兽散开。
一群人如众星拱月般将文东来抬进了陌颜玉的天字客房里,然后便杵在了原地,没了动静,似乎在静候某人的话。
这客房里唯一的香榻是陌颜玉休息的地方,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进来,他们也不知该将文东来往哪儿放。
大家的眼睛此时都只顾着四处观赏,内心惊叹一声苦儒仙子的香房就是好看啊。
陌颜玉的眼眸一扫,轻声道:“将他放在床上。”
“好。”
此时他们大都生出一个念头,这昏迷不醒的少年与陌颜玉到底是何关系。
苦竹见他们下手没轻没重,急叫了一声:“轻点放。”
说着小跑上前,拿着一块软垫垫在了文东来的脑袋下,防止他被磕到,动作细腻入微,温柔无比,引起几位少年羡煞不已。
“谢谢你们了,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陌颜玉出言送客了。
“客气。”几位少年一并拱手,不敢在陌颜玉面前放肆,却留恋地看了一眼苦竹,继而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