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铁鹰卫守卫主道两侧,枕戈待旦,杀气腾腾。
而在承天殿之下,一尊四足巨鼎,正在熊熊热烧,隐隐可见猩红之意。
不少心有不甘,想要鱼目混珠的大臣,见到这一幕,心中暗暗打鼓。
离开了排起长龙的队伍,默默回府继续清点这些年所得不法财务,不敢再有丝毫侥幸之心。
陛下既已当众承诺,奉还所贪墨财务者既往不咎,那以陛下之威信,便不会出尔反尔。
这一点没有人会质疑,但若拒不上交,恐怕必死无疑,甚至牵连满族。
谁也不敢保证治粟内史的那份揭发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身为治粟内史,掌管帝国钱粮,满朝上下,谁跟他没有来往?
王府……
“国公这些都是父皇赏赐给王氏的财物,您无须如此做。”
长公主赢元曼看着大堂地板上十几口大箱子,有些不解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眼下帝国战事正酣,正需这些身外俗物之际。与其让这些东西躺在王府的府库蒙灰,倒不如运往前线,以解君忧。”
王翦笑着解释道。
“国公高义,元曼为父皇,为天下万民先行拜谢国公。”
赢元曼听闻不由肃然起敬,对着王翦欠身行礼道。
“公主殿下折煞老臣了,上朝时间快到了,老臣就不与公主殿下闲谈了。”
王翦站了起来,对着赢元曼说完,就想要离去。
“国公且慢,稍候片刻。”
赢元曼拦下了王翦,然后转身离去。
未过多久,她再次来到了大堂,只不过多了一些下人抬了几口箱子。
“公主殿下这是?”
王翦看着这几口大箱子,心中虽已有所明悟,但仍旧满脸疑问道。
“这是元曼的嫁妆,国公说得对,与其让它们蒙灰,倒不如为父皇分忧。”
赢元曼十分聪慧的套用了王翦的话。
王翦露出一丝苦笑,言已尽此,他纵然想要拒绝,也万万张不开这嘴。
“公主殿下深明大义,虽是女子之身,然巾帼不让须眉也。公主殿下之心意,老臣必会上禀陛下。”
王翦对着赢元曼拱手一拜道。
赢元曼看着客套无比,恭敬有加的王翦,心中叹了一口气,虽以下嫁王府几度春秋,可自己终究只算个外人吧!
“元曼告退。”
赢元曼对着王翦道,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公主殿下萧瑟的背影,王翦浑浊的老脸露出一丝愧疚之意。
长公主殿下实乃当世奇女子,若自己年轻二十岁,岂会造成今日尴尬之局面。
时也,命也,可奈何!
李府……
“父亲大人。”
“陛下昨日在彻侯爵位之上,新增国公爵位,父亲荣获卫国公,可见陛下对父亲之宠信。”
李恒想了想,颇有些为父亲高兴道。
“愚蠢,王翦,蒙恬,冯去疾三人才是货真价实的国公,为父不过是明升暗贬而已。”
李斯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二儿子,叹了一口气道。
“父亲何出此言?”
李恒楞了楞道。
“受封国公爵者,皆岁俸五千石,何以为父只有三千石?”
李斯目光凝视着二儿子,反问道。
“这……”
李恒露出迟疑之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出来其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