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想了很久,怎么也想不出幕后黑手是怎么让健斗的态度变化这么大的,现在看到您我才算明白了过来,这样的存在又怎么是凡人能够抵抗的呢。”
中乡大志自顾自的说着,想着儿子这几天对自己久违的温情,心中惆怅万分。
原来连这种事情都是假的吗?
中乡大志的一生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他生于战后,从幼年便迫于生计加入了极道,整个人生就是阴谋和拼杀的一生。
他冷血了一生,老年得子却当着儿子的面将他的母亲,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女人处以极刑。
他看见了儿子仇恨的目光,但是他没有在意,他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冷血下去,不管儿子是怎么看自己的都没关系,只要他没有杀掉自己的能力就不用在乎他了。
然而他高估自己了,当他夜里揉着早年拼杀留下的伤口,试图将疼痛压制下去,当她感受到那渐渐力不从心的身体时,他才意味到自己已经老了。
他看着儿子的眼神开始带着温情,他想要让他继承自己的一切,可惜的是,已经太晚了,儿子对他不说仇人,但是也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事情到了几天前有了转折,儿子因为一个女人整天喝得不省人事,还跑来求自己。
他愤怒着他的不争和无用,但是心底未尝没有丝丝欢欣,因为儿子开始依靠自己了。
他开始叫自己父亲,开始和自己讲他的烦恼,开始照顾自己,他甚至还会在自己晚上疼痛难耐的时候为自己上药和按摩。
中乡大志享受到了从未体验到的天伦之乐,这些让他那颗坚硬的心开始软化,对儿子更是疼爱到了极点。
可惜,天伦之乐短短的几天就划下了句号——儿子那浮肿的不成人样的尸体被抬到了他的面前。
听说是因为喝醉落水而死的,很可笑的理由,他都看见一旁部下们的讥笑眼神了。
确实可笑,连他自己都想笑,一个极道出生的少主不是死在帮派的血拼之间,而是因为喝醉溺死,换成别人的话他能嘲笑一整年。
可是,这是他的儿子啊。
中乡大志在儿子的遗体前静坐了一天,然后下令将那个让儿子念念不忘的女人抓了回来。
他没能满足他生前的愿望,那就把这个女人和他葬在一起,在死后的世界陪伴他吧。
他看着眼前儿子的墓穴,此时里面正躺着两个人。
提刀的女子越走越近,中乡大志叹息了一声,就像老了十岁一样,原本挺拔的身姿佝偻了下去:
“想来应该是健斗这个孩子得罪了您,但是仅凭他是不够的,您根本不在乎今天毁灭的什么组织,中乡组、王屋组、草斗组或者其他什么组都行,您只是需要一个目标而已,而健斗将您的目光引到了中乡组上。”
女子的脚步依旧未停。
“但是,仅仅就是一个中乡组,真的够吗?”中乡大志笑了,笑的很诡异。
月溪空的脚步一滞。
“中乡组在东京极道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仅仅毁灭这样一个渣渣,真的配得上您的身份吗?”中乡大志抬起了头,看着月溪空,他的眼中有让他无法理解的光芒。
他停下来脚步。
“有意思,你能给我什么?”
“今天是驻间会和松和会的谈判会议,两家的所有干部包括下属组织的首领都要前往,等于说东京极道一大半的高层都在那里,那是地下会议,很隐秘,我本来也应该去的,但是我今天不想去,我可以将地址告诉你。”
中乡大志咧开嘴,将他那口黄色的牙齿露了出来。
月溪空转着刀,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意外收获,不可否认,对于中乡大志所说的,他心动了。
“那么你想要什么?”他问道。
这差不多就等于同意了。
听到他的话,中乡大志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