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明月的大营军寨,并不像风陵驿的敬盘陀那般,为了结实弄成了土木混合结构。他仗着自己人多,不怕老张进攻,外围只是用木栅围住,营地内满是毛毡与蒙布搭建的帐篷。一旦被有心纵火,火势蔓延起来,根本就不是人力能救得下来的。
别说是守营的士兵了,就连放火的罗士信最后都差点被大火围在里面烧成尉迟恭。带人冲出来的时候头发都卷了,一张脸黑的只剩白牙。
大营留守的义军兵卒一看这种情况,很是干脆利落的弃了营地,哭喊着奔向老卢的帅旗。
老窝已经成了修罗火场,没法待了。
俗话说的好,落水的狗要痛打,斩断的草要除根。
秦琼这边汇合了罗士信,追着溃兵杀出。两千八风营骑兵在西,张须陀的一万多混合军阵在东。于是齐河战场上便出现了搞笑的一幕:坐拥十万大军的卢明月,竟被只有一万多的隋军给包了饺子,按在锅里乱炖。
“怎会如此!隋狗欺人太甚!”
眼见本该留守大营的士兵被撵鸭子一般,把前方回援的队伍给搅了个稀碎,卢明月的胡子都气歪了,同时心里升起一股羞臊。
“他们不过两千人,随俺杀光他们!”
卢明月振臂一呼,带着自己的亲军便向迎面而来的秦琼和罗士信杀去。
他这边也是骑兵,虽然马不咋地,都是沿途抢的驮马,但集群冲锋起来还是很壮观的。
前方越跑越慢的队伍下意识的让开道路,看着一身金甲,如同大号灯笼一般的老大身先士卒的带队冲过。前方隋军的两股骑兵也渐渐汇合,似乎要凿穿这边的马队。
卢明月脸色狰狞起来,把手中的长矛夹在臂弯里向前斜举。渐渐的,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对方的动作。便在此刻,他却忽然发现,对方骑兵的手里拿的都是手弩。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来不及反应,双方已然靠近二十步以内。
“分!”
冲在最前方的秦琼和罗士信同时大喝,迅速调开马头,向卢明月的两翼冲去。身后的骑兵也依次呼喊,两支汇合在一起的骑兵又快速分开,像是被冲开的海浪一般,向两翼突进过去。
突然被绕开义军士兵根本就跟不上隋军的反应,正懵逼时,两翼快速突进中的骑兵队伍便射出一片弩箭。二十步的距离,隋军的制式弩箭很轻易便穿透了义军士兵那甲胄不全的身体。
人喊马嘶,行进中的马队如同忽然撞到一堵无形之墙,沿着斜面爆出血花。前排的阵型瞬间乱成一片,不断有人落马、哀嚎。后方来不及躲避的士兵随即被撞倒、掀翻,好似开了头的多米诺骨牌。只是两轮弩箭射过,卢明月手下的所谓精锐就少了近一半。
“将军,快撤吧!打不赢了!”
“咱们回祝阿!那有城墙,隋狗打不进去!”
“快跑啊!”
卢明月周围的心腹将领都是一脸惊慌,纷纷劝他跑路。眼见交错而过的两支骑兵队换了方向,又从后方杀来。卢明月便红着脸挥手,向西北面一指,怒喝道:“撤回祝阿!”
“快去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