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让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个严东良,道上人称良爷,都说他人脉广背景深,但没人能摸得清他的权势到底有多大,是个大刺头,不好对付。”
“行了,我知道了。”
霍北熠没再细问。
就算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转着手机,打算进屋。
徐让追上几步,“熠哥,要是严东良掺和进来,沙彪这事就难办了,死者家属一直在等他伏法,尸体都搁在殡仪馆好几个月了!”
“那是你的事,我只是一个法医,不管抓人。”
霍北熠把徐让拦在门外,充耳不闻他的求助嚷叫,待耳边安静了,才给易然去了个电话。
易然在睡梦中被惊醒,迷糊间听到老板的声音,“我要苻夕更详细的背景底细,明天中午之前,放到我办公室。”
易然:啊啊啊啊!!!!
……
苻夕回到宿舍时,林悠然已经睡下。
她悄声上了床,双手枕在脑后,水眸半睁,静静的望着天花板。
明明此刻困意顿乏,思绪却无比清晰的回到了那个蝉鸣蛙叫的夏夜。
……
表姑出差两天了。
没留下一点吃的,也没给她一分钱。
六岁的小苻夕饿了两天,身子骨瘦到不像样。
她蹲在泛着腐臭味的垃圾桶边,趁着午夜时分没有人,偷偷的翻找着吃食。
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盛着半碗馊饭的塑料盒子,里面零碎的掺杂着肉骨头和几根带鱼刺。
她一边捂住鼻子,一边抓起饭往嘴里塞。
可不到一秒,又全部吐了出来。
小女孩嘴巴一瘪,难受的几乎要哭出来。
她抱膝坐在地上,看到街边的小卖部时,眼睛一亮,巴巴得就跑过去,站在落锁的门前,费力的想把锁链扯断。
“你扯不断的。”
斜刺里,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孩声音。
吓得小苻夕瞬间收回手,紧张不安的看过来。
男孩上前,在小女孩惴惴不安的注视下,抓起锁链,仅仅用一根细铁丝就把它打开了。
他微微拉开一点门缝,问她,“想偷零食吃?”
“……”
女孩垂眼,咬着唇瓣,没说话。
垂在身侧的手,把衣角都卷皱了。
男孩把门关上,重新落了锁。
女孩蓦地抬头,眼里的光,因为那道消失的门缝,逐渐黯淡。
她抹了下眼角,又低下头去,“哥哥,我饿了,真的很饿……”
“走,我带你去吃饭。”
灯光锃亮的肯德基里,小苻夕狼吞虎咽的吃完一个儿童套餐,又把男孩那份汉堡拿了过来,囫囵出声,“哥哥,我还没饱。”
“你饿了几天了?”
“两天。”
“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在天上,我住在表姑姑家。”
“……”
男孩看着她,沉默半晌,又去买了一个全家桶。
还把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给她。
适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对着小男孩微微颔首,“小少爷,该回家了。”
男孩见小苻夕吃得欢,摸了摸她的头,“以后饿了就找警察叔叔,不能去偷东西,更不能翻垃圾桶,吃了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