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相信车队路过阳城县并且在县衙中短暂停留,其根本目的就是蓝继宗卖给王渊的人情,自己还是太简单了,把土豆和地瓜看的太简单了些。
祥瑞在这个时代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政治资本,只要稍加利用,就能得到惊人的好处。
王渊守护祥瑞必然是有功的,虽然在叶安看来他就是在田庄中混吃混喝,但却不能否定他在其中的作用,虽少和蓝继宗等人一起参与了土豆的收割。
并且地瓜的收割还要交给王温亲自督办,叶安已经把详细的步骤和方法告诉了王温,并且有静武这个从头到尾看护土豆地瓜的“老手”在边上帮忙,应该不是大问题的。
事实上老君观也没有闲着,此次前往东京城的不光是蓝继宗这一队人马,叶安的大师兄静真也前往了东京城。
他毕竟是祠部司的人,且官品还不低下,甚至比王温这个八品官还要高些。
祠部司置判司事一人,以无职事朝官充任,凡祠祀享祭之事隶属于太常礼院,而天文漏刻之事又归于司天监。
说到底本司只掌祠祭、国忌、休假日期,各州僧尼、道士、女冠、童行名籍,颁发剃度受戒文牒。
此时的叶安才知道,原来大师兄静真居然是有功名在身的,且是正经的进士及第!
难怪玄诚子会说道门和文道不冲突,官员也是道士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感情大师兄就是一位。
玄诚子看着叶安惊讶的表情,老脸一红的解释道:“其实你拜入我的门下也算是一场机缘巧合,为师收徒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其中牵扯朝堂争斗,寇相公与为师有旧,朝堂中的一些人希望寇相公回朝起复,有些人则并不希望如此。”
瞧见叶安认真的模样,玄诚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钱家二郎为何会诋毁你吗?因为一旦成为老道的弟子,便算是有了一块敲门砖,名号便是响当当的存在,再入仕途也就简单的多了。”
叶安打了个暂停的手势道:“先等一下,您的意思是能够左右圣人的意见?”
玄诚子笑了笑:“自然是不能的,但钱惟演却能说服圣人,一旦为师收了钱家的二郎,那他就会上疏圣人和官家,恳请两位起复寇相公,最少能让他回朝。”
叶安微微点头哦了一声道:“以寇相公的资历和人望,回朝之后必定又是一位相公了,那您为何没有收钱晦为徒?”
玄诚子露出羞愧又无奈的表情,看着道路两边光秃秃的树干:“为师看起来德高望重受人敬仰,还得了先帝御赐的“观妙先生”,但为师依旧不能左右某些事情,朝堂中某些人,为师可得罪不起啊!”
叶安佩服的拍了拍玄诚子的肩膀:“师傅,您这才算是说出了大实话!圣人定然不会让强势的寇相公起复的,甚至不会让他回到东京城,主少国疑,母壮子幼,若是圣人还想控制住大宋眼下的安定局面,就必须要专权!否则一切都是空谈,甚至连官家都庇佑不得!寇准终究是太过强势了些,并不适合回到眼下的朝堂。”
玄诚子发誓自己听到的是从叶安嘴里说的话,但还是不敢相信这么老道的分析是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口中说出来的。
呐呐的看着笑得憨厚的叶安,玄诚子苦笑道:“老道这算知晓什么叫窥一斑而见全豹!知晓什么是天赋异禀!你小子要是不在朝堂中做官当真是可惜了这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