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的眼睛如同快刀,盯的蓝继宗不敢言语,而殿外走进来的陈琳小声道:“启禀圣人,陈彤以带着观妙先生来了!”
刘娥皱眉道:“快请!”
“大娘娘,此事万万不可归罪叶侍读!讲学是他的本分,把学问讲清楚也是他的本分,是朕的身子孱弱,若是因此治罪叶侍读,那朕以后便无颜听他讲学了。”
小脸煞白的赵祯忍着腹痛,虚弱的开口,他是真的担心连累叶安,以后若是不能再听他讲学,赵祯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度过在资善堂的时光。
刘娥心疼的轻抚他的小脸道:“吾儿仁义,吃了这般的苦头,还为臣子着想,他叶安便是个胆大妄为的,若是不治罪与他,以后还得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赵祯一把抓住刘娥的手道:“大娘娘,万万不可治罪叶侍读!他出身不凡,才学惊人,性子又高傲的紧,若是负气而去怎生了得!朕因他而病,以后他必当尽心竭力!若是懈怠再治罪与他也不迟!”
刘娥惊讶的看着目光真挚的孩子,长叹一声:“官家长大了,稳妥了许多。如此便也诏他觐见!”
边上的陈琳惊讶道:“圣人,眼看已经子夜,他叶安一个外臣不可进宫!”
刘娥轻轻的放下赵祯,从袖口中掏出印信交给了蓝继宗道:“玄诚子乃西头供奉官自可通行禁中,你去一趟监门司,着墨敕鱼符寻他叶安!”
蓝继宗错愕的看着刘娥,大晚上的开启宫门本就不同寻常,内臣回来自可从小角门进入,但外臣万万不敢走小角门,只能从宫门而入,他叶安何德何能,居然让圣人为他夜开宫门?
墨敕鱼符非万急不可轻用,一旦使用《起居注》必然会留下的,那几日之后外臣也会知晓。
但很快蓝继宗就明白了刘娥的意思,她这是要把叶安变成实实在在的孤臣,变成只能效忠天家的孤臣,用官家这般的模样来收拢一个臣子,实属不易。
明白了缘由蓝继宗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上清宫,而玄诚子和他在出门的时候打了个照面,瞧见他离开的背影,玄诚子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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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几乎是被蓝继宗给拖到东华门的,夜扣宫门无论如何也是大罪,当然手中有蓝继宗给的墨敕鱼符就不一样了。
“蓝大官,这大半夜的到底出了何事?非要让小侯进宫面圣?”
蓝继宗脸色苍白道:“官家今日与你在后苑挖渠,染了邪风寒气,已经腹泻多时!圣人召你进宫去,你说什么事?!”
叶安稍稍惊讶:“不会吧?官家身体康健,风寒入体?可曾发热?”
“不曾!”
“流鼻涕?咽痛,咳嗽,有痰液?”
“不曾!”
叶安摸着下巴道:“仅仅是腹泻而已?”
“仅仅是腹泻?!你还要怎样?”
叶安小声道:“官家今日吃的东西都验过了?”
蓝继宗下马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在地上,脸色剧变道:“叶侯,这话可不敢乱说,官家用膳都是陈彤先验的,万万不会有问题!”
叶安皱眉低声嘀咕道:“那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