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说也回过神来,原是来害人的,怎生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万万没想到叶安居然说那些人是死士,不过是些军中的厮杀汉怎生就成了死士?眼下死无对证,为何会被叶安抓住不放。
赵宗说脑袋有些发蒙,他虽易怒,冲动,但他并不傻,天家的禁忌是什么他不会不知道,底线就在那里一旦越过……后果很严重。
赵宗礼却在边上低声呵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是冲着叶安当街杀人去的,眼下却被他引到“莫须有”的死士身上,糊涂!”
赵宗说也慌了神小声道:“哥哥,这该如何是好?本是让那几人教训一下这小子,非是要他性命,怎生就变成劫杀之举?!”
可还没等他话说完,正殿中便有人开口道:“官家,事关重大,有谋逆之嫌,当下旨彻查此事!开封府乃京畿治下之司,缉凶捕盗,并无大碍却非重事之所,当以大理寺为主!”
开口的乃是已经准备致仕却被皇帝留中的冯拯,他是三朝老臣,堂堂的魏国公,此言一出得到了文臣们的附和。
吕夷简更是开口道:“官家,事已至此,当以三司会审以绝其害,幕后之贼首当严查严办!”
赵祯毕竟是小皇帝,对于这种事情自己也一时没有主意,但依旧开口道:“不知王相公如何看?”
一直没有开口的王旦沉吟道:“此事若有定论,确是死士无疑,便当以吕相公之法为上,若非死士,却当别论,只是有一事王曾不知,云中郡侯初到东京城,何人有此大恨,以死士当街劫杀与你?”
叶安微微点头,叉手施礼道:“这也是叶安想不通的地方,叶安自付并未得罪谁,也并未做过损害他人之事,唯有敬献祥瑞良种罢了,再者便是入资善堂为官家侍读,至于司农寺少卿之职,叶安虽领差遣,还并未至司农寺坐衙,百思不得其解,唯有自省一事,何人不悦叶安之举?”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众人所思考的问题,叶安刚刚到东京城没多长时间,虽说一飞冲天,平步青云与天家关系紧密,但也不至于遭人劫杀啊!
“作案动机”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先决条件,尤其是在这个刑侦还停留在较为原始的时代,许多案件都是以有罪推断来进行的。
叶安做的最大的事就是敬献祥瑞良种,谁不希望大宋得到祥瑞良种………………
正殿众人莫不噤声,此事可能另有隐情,涉及外朝之事,而原本群情激奋的朝臣们也就没了声音,而是小声议论起来。
叶安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刻意把事情往国家层面去引导。
他当然不希望这些死士被朝臣们揪住不放,他要让幕后之人被震慑,却不希望对方心惊胆战,越是龟缩越难以露出马脚。
紧紧地盯着赵宗说,果然这货只顾着低头饮酒,并不做声了。
只有在目标自以为事情过去,危机解除的时候,才会放松警惕,叶安觉得这一搅和效果非常不错。
刘娥会面对压力,朝臣们知道死士的存在,但二者的方向却不同,一个在内,一个在外。
看似是外朝对叶安下手才合情合理,可事实上发生在东京城的事情,且知道的如此详细,知道叶安何时进宫,知道叶安的车驾是何模样,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外朝所为。
傻子都知道的事情,但到了朝臣们这里,却变成了需要思量的“合理解释”。
当叶安在看到王曾以及吕夷简精明的目光后便知道,这两位相公知道了自己目的所在,还是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啊!
否则最傻的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