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门旁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官署,东缉事厂,简称东厂,已然入夜,东厂的衙堂内,张任躬身站在堂中,十分恭敬,主座上,坐着一个身材微胖,面色白净,身穿蟒服的中年宦官,此人便是张鲸,暂任提督东厂一职。
张鲸望着张任,微微眯眼,捏着略微尖锐的嗓门问道:“你当真听清楚了?白莲教的四川分舵在南溪县?”
“回义父,千真万确。”张任恭敬无比道,“此话乃出自皇上之口,绝不会有假。”
“嗯……”张鲸若有所思地起身走下座位,负手缓缓踱步,边走边道,“眼下皇上与朝中的文官们闹得水火不容,这正是我东厂崛起的大好机会,不过皇上对咱们东厂似乎有那么一点偏见,遇到重要任务,总是先交给锦衣卫,这也使得咱们错失了很多立功的机会。”
张任道:“义父,这次就是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咱们若是在锦衣卫之前去南溪县找到白莲教分舵所在,并将其一锅端了,皇上定会对东厂刮目相看的。”
“没错。”张鲸转头笑望着他,颇为赞许道,“张任啊,这次可多亏你了。”
“义父客气了。”张任躬身俯首,“孩儿的命都是义父给的,愿为义父效犬马之劳。”
“好了。”张鲸摆手道,“时候不早了,你速速回去吧,莫要被人发现了。”
“是,义父,孩儿这便告退。”他说罢行了个大礼,恭敬退下。
张任刚离开,张鲸便道:“张礼。”
一直站在一旁的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人向张鲸行礼:“督主。”
“自家侄子,又无旁人在,莫要多礼了。”张鲸回到座位上坐下,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白莲教的四川分舵在南溪县,你立刻安排一些干练人手,前往南溪县,先暗中找出白莲教分舵所在,然后再把那群反贼一网打尽,务必要将这大好的功劳从锦衣卫的手中给抢过来!”
“是!”张礼躬身领命,复又问道,“督主,要不要侄儿亲自走一趟南溪县?”
“这倒不必了。”张鲸道,“这种粗活,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即可,你现在是掌刑千户,仅次于咱家,你留在京城,帮咱家打理厂内大小事务。”
“是!”张礼再次颔首。
张鲸想了想,又道:“咱们与白莲教也曾打过交道,这群反贼狡猾得紧,你可要叮嘱好派去的人,无的莫放矢,免得打草惊蛇,先派少量人手进南溪县搜寻,大队人马在后方策应,若将那帮反贼给吓跑了,咱家手下可不留情的。”
“督主放心。”张礼满面肃然道,“档头们都很精明,这点小事,绝不会出纰漏的,定按照督主您的吩咐去办!”
“嗯。”张鲸点了点头,摆手道,“速去安排吧,天亮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