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鹤是个自傲的人,他也觉得卫轩当着他的面耍不出什么把戏,便点头道:“好,你来写,不过若是写得不好,老夫可是要改的。”
“你瞧好吧。”卫轩提笔舔墨,然后开始落笔,他用的是行楷文书,因为之前打了腹稿,所以写得十分流畅。
待他写完,柳梦鹤看了一遍,点头赞许道:“好,写得不错,字也写得很好。”
卫轩道:“一式两份,另一份,就由柳先生您来誊抄吧。”说着将笔递向柳梦鹤。
“好,老夫誊抄。”柳梦鹤接过笔,又铺了一张纸,照着卫轩所写的那一份誊抄。
卫轩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得意:“嘿嘿,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在婚书上写了,待我升任七品正堂县令之后,便娶柳凝过门,可皇帝已经发话了,等我完成了南溪县的任务,就撤去我的官职,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县令了,成亲之事,将会永久搁置,想用婚书来约束我,嘿嘿嘿,这叫作茧自缚!”
很快,柳梦鹤誊抄完了,卫轩拿起他誊抄的那一份,仔细检查了一遍,与自己写的一字不差,然后他们二人双双落款,并按上各自的私印,卫轩拿起柳梦鹤写的这一张,收进怀中,道:“柳老爷,你写的这一份,我留着,我写的那一份,你保存,你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柳梦鹤开心地拿起桌上的婚书,收进了怀里。
虽然卫轩用文字游戏破了今天这个局,但是他心里还是很不爽,他眼珠连转,计上心头,忽然朝着柳梦鹤拱手:“未来孙胥拜见爷丈!”
柳梦鹤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笑道:“客气客气,孙胥这是忽然开窍了啊,好极好极……哈哈哈哈……”
卫轩也哈哈笑道:“这还得多谢爷丈今天点化了孙胥啊,孙胥初来南溪县任职不久,人生地不熟,还望爷丈以后多多提携。”
“这……”柳梦鹤闻言一滞,随即又哈哈笑道,“那是那是,孙胥的事,便是老夫的事,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啦,一家人,哈哈哈……”
他嘴上笑得欢,心中却在暗骂:“这小子鸡贼得很呀,一点都不肯吃亏,知道中了我的计了,立刻就想讨回来,只怕以后老夫有得被他烦了,不对呀,他今天吃什么亏了,白得了这么美的一个媳妇,吃什么亏了,呸!”
“哈哈哈哈……”卫轩陪着他笑,忽然停住了笑声,道,“爷丈说得太对了,一家人,咱们可是一家人,你的字画,就是我的字画,今天送来的那些字画,我便带回去装点门面了,多谢爷丈了。”
“你……”柳梦鹤感觉心都在滴血了,偏偏他没法拒绝,不仅如此,他还得笑,而且笑得非常有诚意,“那是,这本来就是老夫打算送给你的,本来就是送你的。”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在笑,而手却在桌底下暗暗握拳,要不是为了柳凝,他估计现在就把卫轩打得吐血三斤了。
柳凝有意讨好卫轩,上前道:“卫公子,我带你去取字画吧。”
卫轩淡笑:“那多谢柳姑娘了,走吧。”
柳凝欢喜地带着卫轩走了出去,才出小院的门,房间传来一声轰隆巨响,桌子被柳梦鹤一掌拍瘫在地。
“什么声音?”卫轩转头望向房间。
柳凝赶忙道:“没什么,走,咱们去取字画。”说话间拉起卫轩的胳膊,拽着他走。
“真的没事吗?该不会是爷丈摔倒了吧?”
“不会,他走路稳着呢。”
“真不用回去看看吗,他年纪那么大了,若是摔倒了,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