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比薛怀清醒一些,他松开薛怀,抬袖掩唇打了个酒嗝后,低声说道:“一醉解千愁,解千愁……”
李照伸手将他往后一拍,让他赶紧闭了嘴去。
薛怀听着就委屈了起来,扁着嘴,刚要开口,李照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以防他说漏了点什么。
“嗯?”阮素素好奇地停了步子。
“没什么没什么,阮姐姐,你去让伙计准备两壶热茶吧。”李照干笑了一声,“这夜里要是醒酒想喝水,喝凉水可不行。”
阮素素哦了一声,连忙从另一边楼梯下去了。
“小照,凭什么?”薛怀在李照手掌下瓮声瓮气地问了句。
李照扛着他往他房间走,没好气地说道:“不凭什么,人本来就不是单一的,复杂,才是人的本性。”
“听不懂。”薛怀嗫嚅道。
“听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康哥儿是你的好兄弟,以前是,以后也是。”李照推开门,将他往床那边一送。
薛怀转身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门口秦艽挂在把手上,看着李照傻笑着说道:“明空真乃奇女子也。”
“是是是,祖宗,你也得回去休息了,别吵到人家客人。”李照觉得自己就不该心软让这两个人猛喝,怎么一个两个喝醉了都这副德行。
秦艽不要李照扶。
他自己踉跄了几步退到走廊上,嘿嘿一笑,说道:“辛夷一直吵着要来跟着你学,我觉得可以,但元胡总担心她跟着你学坏。”
“哦?”李照挑眉,这倒是她第一次听说,“元胡还说什么了?”
“元胡师兄老古板,他牵着辛夷,哪儿都不让她去,真是不够义气。”秦艽朝后一撞,撞在走廊的扶手上,这身子眼看着要翻下去了,李照连忙飞奔过去将他拉住。
然而被拉住的秦艽一点儿也没个担惊受怕的,犹自在乐呵:“要我说,外面多自在,谷里还得给学徒们授课,还得带孩子,累。”
“知道了,我送你回房休息,明天你还得找你的白师兄呢,忘了?”李照强行将人拖着往他的房间走。
秦艽蹲在地上,双手被李照握在手里,一路拖行。
“没忘,白师兄肯定是被哪朵花缠上了,我都不好告诉师父,师父要知道了,铁定要揍他。”秦艽嘟嘟囔囔地说着。
阮素素端着热茶上楼,见秦艽这副模样,有些好笑地说道:“这秦大夫和百里谷主倒也不愧是师徒。”
“阮姐姐,你先放左宁房间吧,阿怀那儿我待会儿去送。”李照叫住了要去薛怀房间的阮素素。
秦艽虽说是醉了,但却意外地配合。
他昂着脖子喊了声:“我要喝水!”
“好好好,喝水。”阮素素不疑有他,连忙端着热水先一步进了秦艽的屋子,随后出来搭把手,将醉汉给拖进了屋里。
秦艽歪在桌上喝完水,嘴里不知道低语着什么,叽叽咕咕地躺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