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千钰心里清楚。
八仙教最近的权力交替他看在眼里,虽然这里面看不出李照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但从她和傅予这几个人的来往密切程度来看,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都说这位李氏女是最冷情冷性的,但千钰觉得,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裴易傻呵呵地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捧了千钰的这一份,坐在通铺边上大快朵颐。
建阳宗的动静,李照是不知道的。
她陪着阮素素把早饭一吃,随后就找了个借口,从客栈后门,悄摸摸地出门去了。
不过,来接她的不是林宇屏。
远处,参天的大槐树下,站着个红衣遮面的高挑男子。
见李照走近,柳红凤转身,眼眸含笑地朝她走了过来,嘴里说道:“李姑娘胆子还真是大,孤身赴约,佩服。”
“该害怕的是你们,江城子如今可是在我的地盘上,你们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的朋友们自然是会对江城子做什么。”李照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柳红凤说道。
不过说来也怪,柳红凤虽然号称玉女剑,形容着装也颇为女气,但说话间的风度却是相当硬朗。
就见他凤眸一弯,与李照并肩道:“李姑娘这话说的,虽然我们平山剑派和李姑娘之前有些渊源,但眼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又岂会对李姑娘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呢?”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城郊的那处院子。
李照一路上和柳红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知道了一些事。
平山剑派和邙月教有交情是云徽子和叶涟漪的私交,而李照杀叶涟漪一事他们也已经知晓了。奇怪的是,云徽子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其实,江湖里没几个能忍受得了叶涟漪的。”柳红凤突然开了话茬。
“哦?邙月教这种西南边陲的小教,难不成还在江湖中树敌无数?”李照要套话,那自然是得顺着柳红凤往下说。
柳红凤摇了摇头,说:“他钻研的那些东西,都是用钱和人命堆叠起来的,虽然邙月教不像千秋派那样无端杀戮,但这种盯着求知的名头杀人的做派,也着实是让人不适的。”
他这话看上去是在说叶涟漪,其实是在恭维李照。
李照哦了一声受了这句恭维,转而问道:“令师和他有交情,眼下我杀了他,令师岂不是要找我为他报仇?”
“他的恩怨,自有他女儿叶惜惜去了。家师云徽子春秋已高,如今是在山上裹着养鸡钓鱼的生活了,这些旁的事,实在不想去叨扰师父。”柳红凤回答道。
原来,叶涟漪被杀这件事,就没传到云徽子耳朵里去过。
两人聊了一路,到那城郊院子时,柳红凤已经对李照颇有些佩服了。
他推开半掩着的木门,和院子里头的平山弟子打了个招呼,接着便带着李照直接往地窖去了。
地窖修建得十分精致,墙上甚至还有浮雕。
“这儿不像是蒋游龙那种山大王可以修建出来的地方。”李照抬手在墙上摸了摸,蹙眉道。
柳红凤已经走到底了。
他听到李照这么说,愣了一下,略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也许是安阳王派的人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