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稷指着淳于越面色不善,“本君让你遣人去抓猛禽,怎么越传越玄乎?!”
淳于越面不改色,认真道:“越未曾夸口,皆如实相告。”
呸!
这事儿越闹越大,临近几个县都已听说。甚者还有县令来问白稷,是不是要斩妖除魔?
来,你过来,我保证不斩了你。
白稷深深的叹了口气,办点事怎么就这么难?
“其实君上该高兴才是。”
“高兴?”
“没错,泾阳不少猎户黔首皆已入山寻猛禽。”
淳于越脸上神采飞扬,觉得都是他的功劳。这事儿他必须得斟酌下用词,待会记下来。能有这号召力的,偌大泾阳唯白稷一人。
最主要的点,白稷并未命令他们,他们都是自愿帮忙的。只是听说白稷有需求,二话不说就上山了。有些年轻人还在犹豫,就被家中二老拿着扁担打出去了。
“好你个没良心的畜生!”
“君上为吾等做了多少好事?好不容易遇到麻烦,你还在犹豫去不去帮忙?莫说是鬼车鸟,便是天上的星星也得去摘!”
每家每户都得安排人手去找,要不然在村里头连腰杆子都直不起来。会被一票人戳着脊梁骨唾骂,以后也不用在泾阳混了。
白稷有些无奈,这其实也是没文化的锅。就拿现在来说,泾阳识字的人少的可怜。有什么事情,只能一层层传下去。人口相传,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就得全靠运气了。
看着他们忙活,白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现在黔首很质朴,白稷若让他们上战场赴死,他们必是义不容辞前赴后继跟上。
“知会下去,让他们别忙活了。”本君要找的并非是鬼车鸟,只是寻常猛禽。”
“唯。”
正好,胡亥也晨练完毕。时刻和胖虎保持着安全距离,生怕胖虎会扑过来。这两天胡亥身上添了不少伤,鼻青脸肿的。穿着打扮也看不出是个公子,反倒是和奴仆有些相似。
每天早上都得被乐季折磨。乐季下手是真的狠,招招直奔要害,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按照乐季的说法这是为胡亥好,要伤人先伤及,不然怎么练七伤……剑?
据黄天琼说,改天可以让胡亥和胖虎试试。毕竟实战才能体现出真正的水平。白稷看出来了,他们这是不把胡亥整死不罢休。有这种不靠谱的老师,也不容易。
“胡亥,这两日之事可曾知晓?”
“知晓。”
“你可有何看法?”
胡亥吸了吸鼻涕,脸上茫然。
白稷站在门槛,望着远处的黔首,认真询问道:“若本君说想要修条路,你说他们会不会出力?”
“必定会!”
“把泾阳扩大,想成是整个秦国。修筑驰道,他们是否会出力?”
“也会。”
白稷笑了笑,“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节课。你是公子,你的身份很尊贵,而这层身份却源自于他们。”
“你如何对他们,他们就会如何对你。若黔首归心,那秦国便是固若金汤。因为,人的意志是无法战胜的,只要万众一心,任何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胡亥受教!”
胡亥深深一拜,这节课对他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