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孙翊沧桑了很多。
孙翊今年方才十七,在世家中,这样的年纪正是可以肆意放荡的时候。
但同样的年纪,孙翊却要承担着千斤重担。
有好几次徐灵伊都看到孙翊批决文书时昏昏欲睡,但每次都很快惊醒过来,而后喝点热汤让自己清醒起来,继续批复。
热汤很烫,烫的孙翊直皱眉,但他从来没有哼过一句,这正是他要的效果,越烫越容易清醒。
在外臣眼中,孙翊是临危不乱的少主,是勤奋理政的君侯,但只有徐灵伊知道,夜里有一次孙翊跪在孙策柩前语气哽咽,
他对他大兄说,“他好累。”
无论外面如何盛誉,他终究还只是个少年郎。
徐灵伊的手指惊动了孙翊,孙翊眼眸微动,继而睁开了双眼,困倦之下,他一时间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这位女子。
待看清后,孙翊突然惊醒,他连忙问道,“吾睡了多久了。”
徐灵伊答道,“估摸有一个时辰了。”
孙翊惊怒,他不舍得斥责徐灵伊,却对身后的亲卫朱然斥道,“孤不是说了,安歇片刻就要唤孤,你怎敢违背孤的命令。”
这段日子来,随着孙翊少主的地位越发稳固,他的威势也在与日俱增,他的这一声怒斥吓得朱然连忙跪倒,口中要辩解,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徐灵伊见状,对孙翊言道,“是妾看三郎太过劳累,所以不让其唤你起来的。”
孙翊听后怒气才消,让朱然起来。
“现今江东风雨飘摇,吾应该时刻必争,卿以后不要如此这般了。”
徐灵伊听后,对孙翊劝道,“三郎你太累了,再这样下去,妾恐你的身体吃不消,如今三郎身负山河重任,更要珍重自己才是。”
孙翊听后一笑,手指着案上如山般的公务,“正因为重任在身,才丝毫不敢懈怠。”
徐灵伊有些伤心,只是也不再劝了,端起热汤递给孙翊,孙翊正要接过,厅外亲卫来报,说张昭诸君在外求见。
孙翊听后连忙放下汤水,叫徐灵伊回避,而后召入了张昭等人。
张昭等人进来后,向孙翊报告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探子来报,建威中郎将周瑜私自将兵二千东向来吴,意图不明。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磅了,张昭在得到这个消息,就连忙领着众臣来找孙翊定夺了。
孙翊眉头紧皱,他怎么把周瑜奔丧,是将兵而来的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想想孙翊也就释然,他前世又不是历史专家,哪能时时刻刻记得所有事。
厅中的众臣见孙翊眉头紧皱,还以为孙翊也是为这件事烦忧,
臣子中的程普连忙对孙翊言道,“虽君侯命周公瑾奔丧,然也曾言明,奔丧者不得带兵,如今周公瑾堂而皇之违之,将兵奔丧,实乃大逆。”
“巴丘居吴县上游,顺水而下,不过三日即可到达,探子来报时周公瑾已离吴县不足百里。最迟明日,就会到达吴县。在此时刻,还请君侯允准臣下带领兵马阻拦,以免有大患发生。”
程普与周瑜素来不和,如今周瑜又在这关头公然违背孙翊的命令,也怪不得程普反应如此大了。
不过吕范却对此持不同看法,“君侯,公瑾与讨逆将军情同兄弟,且公瑾性情忠义,断不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