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有意要培养这个历史上大放异彩的三嘟嘟,便示意吕范暂且不言,温声问吕蒙道,“子明若有忧虑,可尽管言来。”
吕蒙细细思虑后,言道,
“枞阳与皖城相距几百里,我军若是直往皖城而去,一路上恐有被李军发现的危险,到时李賊就会早有防备。
纵是到了皖城,皖城城池高厚,城中还有五千大军,我军急袭之下,兵力虽倍于他方,但仓促之间恐无法促下,时间一长,李賊就会从各县调来援军,到时候形势就会对我军不利了。”
孙翊眼睛一亮,不愧是吕蒙,虽然还未完全成长开来,但担忧的点正是孙翊这个策略的命门所在。
面对吕蒙的疑问,孙翊笑着说道,“李术为了防备我军,分兵坚城待敌,又令各县闭门不出,这本意是为了防备我军奇袭,但这个做法却让他犯了一误。”
“分兵坚守,闭门不出,这说明各县之间不会派出斥候探查四方,就算是有,范围也肯定狭小,而且如此会导致各县之间沟通不畅,无法及时通报敌情。”
“庐江一地不止多江河,亦多山林,孤可命军马入山林中潜藏而行,踏山路,渡泥泞,如此不过三日后可到皖城外。
江东兵马多为步兵,此次带来的一万大军中又多为丹阳精兵,山中潜行一事并不困难。”
丹阳步兵甲天下,且丹阳兵原先不少就是居住于山中的居民,除此之外,自孙策在位时,每次击败山越后,就会收纳其中青壮纳入军中。
因此一万大军中还有不少原先是山越兵,爬山,在山中分辨方向对他们来说是祖传技能,不难。
至于吕蒙担忧的另外一点,孙翊用手指着地图上的皖城旁曾江说道,“李术提前派兵在曾江设防,是想控制曾江的制水权,防止我军从曾江攻他,但岂不知这样他犯了第二个错误。”
“术于曾江设防,说明他重视这里,不容许曾江有失,如此的话孤可派一军乘楼船北入曾江,作攻击之态。
李术一定会从最近的皖城分兵去救,如此一来,除去原先曾江守兵,李术又分兵去救,皖城中还会有多少兵马吗?”
“攻敌之必救,分其皖城兵力,而李术以为我军已从曾江攻来,他必定对皖城防务掉以轻心,到时潜藏在山中的奇兵突如天降,皖城可得矣。”
听了孙翊的全盘战略后,吕蒙眼神闪动,脸上浮现欣喜之色,听君侯如此说来,此计大有可为呀。
见吕蒙一副隐有所得样子,孙翊的心中闪过窃喜,养成的快乐不足为外人道也。
随后孙翊又将头转向吕范,他自己思之,和吕蒙诚服并不足以让他放心,唯有吕范这个有军事经验的监军的肯定才能让他放下心来。
吕范沉思一番后,对孙翊问道,“若是李术不派出兵马增援曾江,君侯奈何?”
孙翊听后笑道,“曾江李军兵少,吾以大部军力攻之,若是李术不派兵增援,不出半日,曾江可下。
届时李术损兵折将,吾大军又兵临皖城下,再与山上奇兵合于一处,形势对我军还是大大有利的。”
“兵分正奇,楼船一军为正,山上一军为奇,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正奇之兵可依形式变化万端,正者为奇,奇者为正,这便是兵之诡道也。”
吕范听后叹服,对孙翊露出了笑容,拱手拜道,“君侯妙策,庐江可下矣。”
吕范的肯定让孙翊喜笑颜开,孙翊当机立断,作出部署来,
“子衡明日就出七千精兵乘楼船北上,子明,文向辅之,汝等一部于曾江上务必猛攻李军,诱皖城兵马来救。
孤领文珪,义封领兵三千从山林中出兵皖城,伺机而动。
此战务必一战而克,壮我军神威!”
说完后,孙翊将手中火烛倒扣在地图上,灯火瞬间熄灭,焦黑了那处城池。而蜡烛的灯油流在了城池上,似某人的鲜血般那般鲜艳。
众将顿时起身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