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鬼头蛛,可能是他托人从西边带回来的。此种生物非常之邪恶,究竟是怎么长成的,不得而知,多半跟咒术和怨念相关,总之不是好东西。最有经验的猎人和探险者也要绕着道躲,他却敢养在家里!当然找不到无头尸,因为那颗多出来的人头,仅仅只是一颗头,没有身体。
那天的情形多半是这样。郭少爷偷溜进书房,人小不懂事,见笼子里的东西发出人声,为了好玩,就打开笼门逗它。
鬼头蛛哪能逗着玩?它性情暴躁,面目狰狞,能作婴哭之声,用以诱猎物靠近。一旦猎物靠近,头下吸盘就会牢牢吸住猎物的天灵,八条腿尖锐无比,能直接插入颅骨盖,吸活物的脑髓。郭家下人说,之前每天郭老爷都要购入大量新鲜猪脑,有时候还有猴脑,只能是为了喂养挑食的鬼头蛛。可死脑的味道怎么比得上活脑?这就是郭少爷的死因了。
这时候郭老爷进书房,刚好撞上小儿被害,心慌之下,对着雄蛛一阵猛打,于是雄蛛的吸盘和腿都被打碎,看上去和普通的人头没有两样,
可他忘了,背后有一只更可怕的东西。
没猜错的话,郭老爷其实养了两只,一雄一雌。
要说雌蛛,比雄蛛可怕得多。后者不过攻击性强,而前者却生得一副笑面,能发出妇人的桀桀笑声,连人的阴险狡猾都学足了。除了能吸脑髓和注入毒液外,还能在颅腔里产卵,控制宿主的行为。控制到什么程度?穿针绣花不行,挥刀砍人却不在话下。
雌蛛本来就聪明,在人宅里养了一段时间,恐怕快成精了。它见雄蛛被杀,便猎取了郭老爷,操纵他打碎了少爷的脑袋,以隐藏蛛脚造成的伤口,掩盖自己的存在。然后在他颅内产卵,使之发疯一样地在宅里大杀大砍。最后携自己出逃。
人人自保不暇,谁会注意到郭老爷怀里还抱着东西呢?”
一众衙役听得脸色发白。
田牛看看自己手下按着的死躯,再看看那只雌蛛,硬着头皮道:“也没见得那么厉害嘛!”
苏仙道:“您不会见识到它厉害的样子的。它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被捉了,是因为这个。”
苏仙荡了荡手头的笼子,笼子似以葛藤编成,还缀着油碧的叶,散发出馥郁的药香。
“若无十堰一位前辈懂得浸制这种药笼,使它嗅到药气,没精打采,这雌蛛就是弹跳力不如雄蛛,爬动却灵活得让人防不胜防。”
田牛悚然追问:“既然这母的又精又会爬,那她怎么还自己送上门来?”
“不是它想做,而是非这么做不可。它一定要找回雄蛛的头。”苏仙慨叹道:“这种东西和人一样,本性知情知义,可被蛊惑,变成邪恶之物。
卵的孵化需要一段时间,其间它注入的毒液能使尸身不腐,雌蛛不能离开宿主的身体。所以它非找上门来,吃掉雄蛛的身体、补足养分元气不可。如果你们现在剖开郭老爷的头,就会看见里面原先的脑髓都被吃光了,只剩下无数个小鬼头蛛的卵在蠕动”
衙役们头皮发麻,面面相觑。
若等到蛛卵孵化了,破壳而出,散落潜伏在城里,后果简直毁天灭地。要不是有苏仙提点,这座城里这么多人,恐怕迟早都是这母蜘蛛的贮备粮。
回去的路上,田牛紧紧的靠着苏仙:“苏道长,此次一行何时回来?”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这蜘蛛的源头在此,可背后的爪牙还未清楚。”
田牛肃然起敬,停下脚步,带着众衙役站在城头深深鞠躬,目送那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
画面结束,帷幕缓缓闭合。
“原来,这蛊魂殿的蜘蛛从苏仙老祖那一代就开始了…”
苏野心沉小腹。
众人将视线距离在一个白衣老头身上,道法团团长苏仙老祖含笑轻叹,“这田牛好像还欠我一碗馄饨…”
“呵呵,那后来呢,既然这一幕能出现在裂缝中,肯定是有原因的,老祖没有解决掉蜘蛛霍乱的源头么?”
苏仙叹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