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志策马回身,向全军通传军令。
“多谢大人。”
阙机看向江小白,眼中带着感激,他知道幽焰军急行军至此,两个时辰的整顿时间太短,江小白这样安排,完全是替他着想。
“无妨,趁这时间,你多给我说说你们三部鲜卑的事吧,我很好奇。”江小白笑道。
次日,凌晨。
江小白带着幽焰军夜行军,终于抵达阙机所管辖的部落。
遥遥望见部落的轮廓,阙机就迫不及待地拍马而去,他脱离大军,满脸焦急地回到部落。
放眼望去,阙机所住的这个部落如今已是遍地狼藉,哀嚎声时而响起。
与汉人居住的房屋不同,鲜卑、匈奴这样的塞外游牧民族,栖身之地是一顶顶蒙古包。
蒙古包搭建起来非常简易,远比建造一座房舍容易得多,它的形状类似行军途中的营帐,却比营帐更加坚实。
但是,无论这些蒙古包有多么坚实,都难挡丘力居率领铁骑,将其毁去。
放眼望去,上百顶蒙古包,损毁超过九成。
此刻,阙机的族人正在组织人手极力补救,当江小白率领幽焰军到来时,正好看到阙机扑倒在一具尸体旁边。
那具尸体是个女人,是阙机的妻子。
在阙机和他妻子的四周,还围着许多鲜卑族人,都是些老弱病残,所有的青壮年都被丘力居带人抓走了。
幽焰军的到来,仿佛猛兽逼近,将四周众多的鲜卑族人都吓坏了,就欲往四处逃散。
幸亏阙机及时出声,才止住了慌乱。
不过,众多的鲜卑族人看向幽焰军的目光,依旧带着畏惧。
经历战火、鲜血的洗礼,哪怕幽焰军此时没有任何动作,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但他们身上的杀伐气息弥漫,使得这方天地的空气都凝固下来了。
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一动不动地匍匐在那里,端得可怕。
此时,阙机紧紧地搂着亡妻冰冷的身躯,沉浸在丧妻悲恸中的他,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喊,没有落泪,就那般沉默着。
将所有的悲恸压在心底,阙机是在用这种自我折磨的方式,去偿还对亡妻的歉疚。
阙机在自责,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妻子。
“主公……”
徐庶不忍看到这一幕,他对江小白欲言又止,想上前安慰阙机,却被江小白摇头阻止了。
此事,还得靠阙机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才行。
比起东部鲜卑的其他人,江小白接触最多的就是阙机,这个鲜卑部落的首领,当初作为使者去到幽州。
与之接触的这段时日,江小白是颇有好感的。
看着将亡妻抱在怀里,一言不发仿佛丢了魂的阙机,江小白旋即看向四周众多的鲜卑族人。
“她死去多久了?”
江小白模样生得俊俏,尽管四周的鲜卑族人看出他是幽焰军的统帅,却难对他产生畏惧,反而生出亲近之意。
“大哥哥,她是两天前被坏人杀死的。”
说话的,是个七八岁的孩童,躲在一个手杵拐杖的老人身后,正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江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