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柳元正,见过兴景前辈!”
听闻此言,那兴景仙师便哑然失笑,摇头道:“你便是柳元正罢,只是还未入吾宗门,便攀起关系来?”
兴景仙师这一笑,柳元正便也不再持礼,站直了身子,面露些羞意,伸手挠了挠头道:“弟子……晚辈怎敢如此大胆,只是晚辈生在柳家,自幼便被教导,世受上宗恩泽,早就心羡上宗妙道真法,如今有了拜入上宗机会,便也不知怎的,心中急切了起来。”
听到这番话,兴景仙师终是朗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不住颔首道:“好!柳家很好!族风淳朴,后辈多有向道之心,此去宗门不过半日光景了,柳元正,你既心中急切,我便许你先自称弟子。”
柳元正闻言,面露大喜,又恭恭敬敬的朝着兴景仙师这里一拜,口称弟子,仿佛得了多大好处。
再看一旁,老族长得了上宗仙师的夸,此刻也是眉开眼笑,看着柳元正愈发顺眼起来。
眼看着老父与堂弟都是这般欣喜姿态,虽有些莫名其妙,柳元邱也咧着嘴,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
只是这父子二人却未察觉,柳元正不过是寥寥数语,反而在兴景仙师这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远超先前柳元邱寒暄数语。
如此,又是几句闲聊,老族长柳玄松便迎着兴景仙师往族地外走去,柳元正兄弟二人低眉顺眼的跟在后头。
一步步朝着族地外的方向迈出,柳元正的心绪也一点点复杂起来。
有兴奋,有忐忑,有茫然,甚至于,有着恐惧。
但不论如何,柳元正还是离开了这个寄居了十六年的地方,往后冷也好,热也罢,凄风苦雨,仙缘杀劫,都要他自己一点点去品尝了。
待得柳元正敛起心绪,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已经脚踏飞舟,立在云上,一旁传来柳元邱大呼小叫的声音,身侧则是兴景道人静立。
似是察觉到了兴景仙师注视过来的目光,柳元正稍稍低了低头,等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然眼圈泛红,打着泪花儿。
捏起袖口,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少年这才讷讷的朝着兴景仙师拱手道:“子弟这般姿态,一时失了心神,倒让前辈费心了。”
说罢,柳元正这才抬起头来,目光浅浅的望了望兴景道人,瞧见了仙人平常神色。
“无妨,这些年我见此景多矣,刚入门的小弟子大都如此,我已经习惯了,你也要慢慢习惯才好。”
听到兴景道人宽慰,柳元正便也作如释重负状,神态上好了许多,又偷偷瞥了兴景道人一眼后,有心想要继续作态,从兴景道人这里套些话的柳元正,却理智的沉默了下去。
有些时候,不说话比说话要好,话出口便有疏漏,太急切了反而容易让兴景道人反感,觉得自己心思复杂,少年城府。
尤其是如兴景道人这类人,一般少有出口伤人,恶语相向,但是此类人却心中更有逐渐,一旦认定了某些人的性格之后,罕有梗概,愈发固执,只会渐渐疏远。
果然,瞧见了柳元正不再说话,兴景道人也只当是少年初离家,对五雷仙宗过于陌生,以至于不安。
再想到这少年的身份,幼年成孤,父母双亲为襄助自己的同门而死,一时间心中更是善念萌发。
罕有的,兴景道人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柳元正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