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运用诅咒,经由两百余年的漫长岁月,将天使之力污染,使其内在中掺杂进这个世界的意义,以之作为媒介最终达成力量上的置换,并且摆脱了被世界排斥的风险而成功留存下来。”天空之上,一名黑发过耳的少年露出了微笑,“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啊,卡尔穆诺。”
至于拜蒙与阿斯莫德的死亡。对巴尔来说,并不是什么需要去在意的事。实际上,不仅是他们,就连亚斯塔禄也不过是他所创设的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罢了。
“卡尔穆诺的目的已然明了,那么接下来,你又会怎么做呢?”
巴尔的目光遥遥地望向北方,越过广袤无际的深蓝色的大海。
马克M.沃森。
淡金色的长发,华贵的金丝镶边长袍,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冷峻,就如同苍白的火焰,仿佛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块令人心动的宝石。
硕果仅存的魔法协会会长赤裸着双足站在圣保罗教堂空旷的大殿之中,头顶是气势恢宏的穹顶,月光从穹顶正中的圆形小口中穿过,洒落在少年的脸上,如同银色的溪流,浸润了他的全身。
在这最终抉择到来的时刻,沃森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虚妄的幻象。
和卡尔穆诺·让·伊德里昂不同的是,马克M.沃森的人生从头到尾都是一片坦途。
五岁获得第一本原典的认可,七岁便掌握了英国魔法协会藏书库中记录的所有魔法,八岁成为欧洲魔法协会核心培养序列中的一员,十一岁在秘密交流会上正面击败前任欧洲魔法协会理事长约翰·施特劳斯,十二岁担任协会理事,十三岁成为欧洲魔法协会的理事长。
沃森在同龄人尚未从魔法学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登临了这个世界的魔法巅峰。
“前所未有的天才”“可以让魔法更进一步的伟人”“足以与魔法之神詹姆斯J.克劳伦比肩的圣人”
各种各样充满着恭维声的称呼让沃森感到厌倦和烦躁不安,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从最开始沃森就明白,只有人才需要活着的“意义”,而他,从来都不需要。
摆脱肉体的束缚,成为超越存在的“神明”,这是马克M.沃森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目标。
因此,他对这个世界上环绕着自己的人和物都始终持有着一股淡漠的态度。
不论是年幼时指导自己的老师,欧洲魔法协会前任理事长约翰·施特劳斯,还是陪伴自己从幼童成长为少年的丹尼斯·史密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沃森都没有对他们怀有任何的情感。
“孩子。”
在沃森的前方大约十米远的地方,在散落的砖石瓦砾之中,站着一位神父模样的老头,他穿着红色的长袍,戴着很厚的单片眼镜。
前任欧洲魔法协会的理事长——约翰·施特劳斯(JohannStrauss)
“老师。”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老人的语气里透着无奈,他早已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阻止这个不可思议的年轻人了。
灰白色的瞳孔里投射出冰冷无情的目光,沃森右手的手指轻轻一握,一柄锈迹斑斑的魔杖扭曲着缓缓浮现。
没有回应老人的话,但他的行动已经做出了回答。
“唉——我明白了。”
老人发出了一声叹息,他的身躯渐渐消失在了原地。
尽管已经无法阻止那即将到来的席卷世界的混乱,但作为拥有着强大力量的魔法师,他仍然要去履行自己应尽的责任。
“魔法协会永远保护着这个世界上的生灵自由地活下去的权利,不论是弱小还是强大,只要它们向往着和平和美好的未来,它们就有资格获得安稳的幸福。”
这是曾经的魔法协会联合会长约瑟·斯密留下的戒言。
时至今日,遵守这条戒律的人已然不多,但约翰·施特劳斯仍然坚守着作为魔法师应有的信念。
魔法是用来维系和平与美好的事物,绝非是带来毁灭和死亡的利刃。
注视着老师离去的身影,就像是在轻声私语一般,马克M.沃森念出了那个单词。
“Start(开始)。”
深紫色的气流潮水一般地,从圣保罗大教堂的各个角落向沃森所在的位置涌来,汹涌的魔力构成了一堵厚厚的屏障,将他紧紧地包裹在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