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这就出发。”吉鲁点了点头,这位看上去十分稳重的中年人是一位十足的好父亲,他很快便穿上了大衣,戴上了帽子,打开了庭院的门,“照顾好贝拉,天亮之前我就会回来,注意安全。”
黎明前的黑暗沉重地让吉鲁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什么,天空中那明亮的光彩不仅没有起到驱散黑暗的作用,反而让街上的压抑感更浓重了些。
到达教会的那一瞬间,吉鲁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收到任何通知了,偌大的庭院里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具四分五裂的尸体,惨白的月光铺了一地,而一个穿着银灰色长袍的俊朗青年则坐在教堂前的石阶上轻声呢喃着什么。
在出手和逃跑之间犹豫了片刻,吉鲁立刻决定转身离开,可那本来模糊不清的呢喃声忽地响亮了起来,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你们这样的人总是在四处奔走着,可是忙碌又能够给你们带来什么呢?不仅拯救不了任何人,反而在源源不断地给这个世界增加负担,像魔法这样强大的力量交给你们这些人实在是有点可惜。”
“你是什么人!”
吉鲁从衣兜里取出了一根深红色的魔杖,在对敌人的魔法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必须时刻做好迎击的准备。
“魔法师能够使用魔法,”一抹银灰色蓦地出现在了吉鲁的眼中,他向后退了半步,但肩膀却忽地靠在了青年的身上,对方的长袍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蔷薇花的香气,青年继续说着,“这是理所当然的……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这种理所当然是很可怕的事。”
“胡言乱语!”
吉鲁举起了魔杖,同时一个闪身向侧方拉开。
“力量与愉悦有着相似之处,一旦尝到一点甜头就很难全身而退,就像是你现在这样,在遇到一点小事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去使用它。力量和毒品、赌博、谎言在本质上是相同的东西,但却没有受到同等程度的束缚。如果要你在用与不用之间做出选择的话,自然是使用这份力量比较方便。”青年没有躲开,只是平静地迎着魔杖走了上来,嘴角挂着微笑,“来吧,使用它吧,释放它吧。”
“你……”吉鲁心一横,魔杖的尖端亮起辉光。
可下一刻,爆裂开来的,却是吉鲁手中的魔杖。
鲜血,顺着这位好父亲开裂的额头渐渐滴落在地上。
卡尔穆诺一脸冷漠地迈过了这位在他眼里无关紧要之人的尸体,重新坐在了教堂前的石阶上。
他在等候着正主的到来。
没多久,一位穿着亮银色铠甲的男人踩着月光走来了。
他的手中拿着一副足有三十厘米长的黑色镣铐,上面刻满了神秘的花纹。
“哟~”
“卡尔穆诺,你这是自寻死路。”
铠甲内传出一个浑厚的男声,他提着的那副镣铐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从两侧的圆环上飞出了两根拇指粗细的锁链,像卷尺一般接连不断地伸展着,蠕动着,最终结合交缠在一起,最终汇集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看上去就像是一具人类的骨骼。
随着半透明的液体从空间中慢慢地浮现而出,缠绕在骨骼上形成了血肉,它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双目空洞地向着卡尔穆诺的方向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