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的时候，陆芷微仰着头，看到她那张艳丽的面庞，是与白迟截然不同的薄凉和冷肃，明明笑着，却让人无端心寒。
白衿道：“你当真不肯说实话？”
陆芷咬着牙，呼吸随着她力道的加大有些困难起来，想求饶却说不出话。
“不是我。”
“嗯？”白衿好笑的往前倾身，放在她颈侧的手指修长如玉，那双多情的眉眼柔柔的注视着掌下这个脆弱的生命，仿若情人间的低喃，“你说什么？”
陆芷仰着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我说，不是我。”
白衿的动作一顿。
陆芷喘了会儿气，硬着头皮继续道：“奴如今灵力被魔主亲自封印，如同废人，又怎么可能蠢到独自一人夜闯主殿？更何况少主难道没有发现吗？那人的身形比奴要高大一些，一看便是个男子。”
方才那人身形虽快，但陆芷还是能看出些许端倪，只不过她方才过于慌乱，以至于忘记了对那人的印象。
白衿眯着眼看她，面上的表情陆芷看不懂。
“少主。”陆芷眨眨眼，硬生生的逼出一滴眼泪，“奴原本不过一介散修，在外边时受尽他人的欺负，如今有幸能遇到少主二人，已觉得是此生大幸，少主若是非要奴的性命，奴自是不敢反驳一二，只是前几日答应给小迟公子讲完外边的故事，如今看来，只怕是要失约了。”
她面上苦笑，神色暗淡，已经没了方才的恐惧，低敛着眉首不去看面前的人。
许是听到了自家弟弟的名字，白衿的眼中掠过些许异色，放在女子颈上的手也松了下来。
陆芷抿着唇，掩在袖子底下紧握的手心湿了大半。
“……也罢。”白衿轻笑着将手收回，漫不经心的打开骨扇遮面，一双好看的眉眼微弯，“你倒是个机灵的，还知道搬出阿迟来解难。”
他抬了抬手，几个魔兵消失在了原处。
陆芷心中一叹，却是不敢松懈，弯下身子，额头紧紧的抵在手背上。
“多谢少主不杀之恩。”
白衿笑吟吟的开口：“你方才说，那人往哪里去了？”
陆芷回头指着刚刚的方向，乖顺的回答：“那边，奴方才原本想要抓住他，没成想那人身法诡异，完全不像魔族中人所有。”
“……不是魔族的人？”莫非是外边的修士？
“你方才还瞧见了什么？”
陆芷回想了片刻，含糊的将那人身形描述了一番，待说完后，便看见白衿神色阴沉的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主？”陆芷言语试探，“少主可还有什么要吩咐奴的？”
白衿闻言抬头，看她一脸小心的模样，不知为何生了戏耍的心思，慢悠悠的开口：“既然你不是那个夜闯主殿之人，本少主若是杀掉你的话，阿迟那边恐怕也不好交代。”
陆芷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的感谢白迟。
“不过……”白衿拖长了尾音，连带着陆芷的心也跟着跳了跳，有些不安的看她。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若非是你，本少主也不会将那人逃掉，小白啊小白，你倒是说说，本少主该如何罚你好呢？”
“……”陆芷苦着一张脸，犹豫片刻，小声道，“若不然，罚奴给少主您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