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云尊主那里回来,陆芷便一直借病待在屋中,就连白迟过来,也推辞不见。而白矜那边也不知怎的,自从器阁那日的事后,就鲜少来找她的麻烦了。
体内如今连续中了两种毒,若说陆芷不怂也是假的,她也不敢贸然去鹿旬先生那里求药,只得自个儿关在门内寻求法子。
屋中只有一枚月光石,映照的范围不大,陆芷盘腿坐在榻上闭气凝神,半边的身形掩在黑暗中,面上的神色叫人看不真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地睁开眼,整气调息,眼中掠过些许郁色,颇为泄气的开口:
“……还是不行。”
修为被封,她根本无法调动周身的灵气,更别说什么聚气修炼了。
无双出现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的抬头:“急功近利是修行大忌,你不必如此,慢慢来即可。”
这几日它见陆芷一刻不停的打坐调息,试图冲开体内的封印,却始终无果,因着他们之间有契约的关系,所以无双也被她心中的郁气影响到,有些焦躁。
“我知道。”陆芷抿唇,只是心中仍有不甘,之前被雪云尊主压迫的场景总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种无力的感觉几乎挥之不去。
陆芷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的渴望变强。
太弱了。
她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掌,面上神色复杂。
“你在怕什么?”无双悄无声息的爬到她的腿上,抬起头,脸蛋娇软得像面团。
陆芷冲它摇头不语。
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她怕失去。
那日无双剑被他人握在手中,而她自己的命脉也被掌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太过糟心。
将零零总总的心绪压下,陆芷呼出口浊气,起身下榻,去桌边倒了杯凉水,正要喝下,无双趴在了她的肩上,小声道:“有人过来了。”
陆芷的手一顿,问它:“谁?”
无双歪着头听了听:“好像是那个白矜。”
陆芷一怔,外边突然有人敲门,同时传来同院奴隶的喊声:“小白,少主过来看你了,还不出门迎接一下?”
陆芷心中暗骂一句,随意扯乱身上的内衫和头发,再披了件外袍,低声咳了咳,作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去开门。
白矜一行人站在院里,仍旧是那副笑魇如花的表情,手里的骨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掌心,身后站着一个黑衣负剑的年轻男子。
陆芷没敢多看,低头走过去行礼。
“听说你这几日身子不舒服,现下可好些了?”白矜朝她笑道,言语温和,也不知是不是陆芷的错觉,总觉得她有些不同以往。
“劳烦少主了。”陆芷虚弱的笑了笑,“奴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白矜骨扇抵着下颌,唔了一声,慢悠悠的开口:“小白可还记得本少主半月前说的话?”
陆芷讪讪的点头:“奴自是记得。”
白矜笑得妖冶:“那小白如今可还动得了身?”
她直言不讳,弄得陆芷有些懵,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子,后者憨厚的挠了挠头,回赠一笑,还挺好看。
白矜知她所想,睨了一眼男子,语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娇嗔:“你还愣在这里作什么?”
陆芷:……日,这还是之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白矜吗?
她不由抬头,正视起对面的黑衣男子。不看还好,细瞧之下,眼中突然掠过几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