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书神色严肃的看着他,没说话。
那人看着他,缓缓扶着墙站起身,牵动着锁链哗啦啦的响,他往前走了几步,刘尚书满面警惕,后退了两步。
那人便停下,看着刘尚书,低声道:“若我没猜错,江别钰这两日会回京。”
他看着刘尚书,褐色的双眸仿若带着毒性的冷光:“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刘尚书?”
刘尚书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尚书,缓缓道:“别装了,我在说什么,你心知肚明,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这些当官的就爱装清高。”
刘尚书离开牢房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很,连身边的下属都被吓的不敢吭声。
他们一路往外走,路上,刘尚书自己的下属说:“将那些山匪们以及证人的口供都拿来给我,还有那本账册的手抄本,也一并拿来。”
下属说:“账册的手抄本在封大人处,证人的口供正好被王大人拿走了。”
刘大人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当初投诚效命于二皇子的时候,他是万没有想到,二皇子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插手这盐场的事。
如今各项证据齐全,有位茂陵的属官甚至供出了京城里的某位官员,而那位官员,虽然是靖宁侯府的表亲,但暗地里效忠的是国公府。
国公府又仿佛与大皇子走的近。
谁能想到,这还能跟二皇子扯上关系,若是没关系,二皇子千里迢迢的送来密信做什么。
若是有关系,那跟大皇子明争暗斗了好几年的二皇子又知不知道这背后的弯弯绕绕?
刘尚书深觉心累,并且为此感到头秃。
这事一个办不好,他就要跟前任大理寺卿那样,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但若是不办,他又要如何说服二皇子改变想法。
刘尚书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办公的书房。
大理寺卿王大人正等在那处,见到他回来,立即起身,神色严肃的对刘尚书道:“刘大人,证人的口供你看过了吗?”
刘尚书心想,那口供不就在你手里攥着呢,我倒是想看!你倒是把口供的案册放下啊。
他摇头:“怎么?有什么发现?”
两个劳工的口供还能有什么发现,无非就是产盐量的上下浮动,或者人员的更替,又或者里面每天死多少人,这些对于背后的主使者来说,仿佛并不重要。
王大人却严肃的将手里的案册翻开,指着其中一行字道:“这里,这个叫阿城的证人说,有一个姓钱的统领每个月月初会到盐场巡视一次,而这个钱姓统领,来自京城,武艺极好,左手使刀。”
刘尚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能说明什么吗?”
那些山匪来自五湖四海,现在关在天牢中的就有五六个来自京城,左撇子好像没有。
刘尚书神色古怪的看着王大人,以这家伙较真的性子,该不会要开始满城缉拿左撇子吧?
果然,王大人说:“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出发,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刘尚书没说话,他只是突然想起,国公府里不就有个左撇子吗,而且国公府正好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