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宗秀呵呵一笑:“我只是不想让人继续拿捏着我的命脉,才想自己造纸的。”
“啊……”
安伯易面带失望。
宗秀又道:“不过‘以竹制纸’我还真在一本无名手札上看过,就不知道成不成。”
“什么手札?”安伯易急忙问道。
宗秀哪有什么手杂,不过是信口胡诌,他更不懂什么造纸。
虽然宗秀是理科生,可他的专业是高等物理,造纸术什么的也就平日里闲的无聊看看,扫过几眼,现在都忘的差不多了。
可安伯易都问了,总不能一句话不说。
宗秀装作悲伤的样子,说道:“那是我在家乡时看过的一本无名手札,然而去年羌族贼寇入侵,我家被劫掠一空,值钱的都被抢走,不值钱的都被烧了,手札什么的怕是再也找不到的。”
“夫子节哀。”
安伯易急忙安慰。他也听说过宗秀的事迹,知道宗秀就是因为杀敌有功,才被特许进入国子监的。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
宗秀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我依稀记得手札上记载,以竹制纸,其竹以将生枝叶者为上料。截断五七尺长,就于本山开塘一口,注水其中漂浸。浸至百日之外,加功槌洗,洗去粗壳与青皮,是为杀青。”
“其中竹穰形同苎麻样,以石灰化汁涂浆,入楻桶下煮……”
“凡煮竹,下锅用径四尺……”
“上盖楻桶,其围丈五尺……”
“歇火一日,揭楻取出竹麻,入清水漂塘之内洗净……”
“凡抄纸槽,上合方斗……”
“俏绳入棍,如榨酒法……”
“火薪从头穴烧发,火气从砖隙透巷外,砖尽热,湿纸逐张贴上焙干,揭起成帙。”
宗秀背着自己曾经看过的竹纸制造工艺,他现在也只记个大概,遇到忘记的就含糊其辞,反正现在还没‘竹纸工艺’,谁能说个错来?
安伯易出身闽州百年纸商老字号,对造纸工艺早已了然于胸,虽然宗秀中间说了很多错的地方,可程序是没错的。
唯一区别就是现在各大纸坊造纸,多是树皮、桑麻,而宗秀说的是竹!
尽管宗秀很多地方说的不够详细,可在安伯易这个百年纸商传承人眼里却像是迎头棒喝!
“是了!是了!原来如此!为何我之前没想到。哈哈哈哈……只要处理好竹,后面的工艺大可一模一样。”
安伯易激动的大叫着,宗秀也是喜出望外:“安公子,你知道如何以竹制纸了?”
“虽不确定,亦有七分把握。多谢夫子指点,学生拜谢!”
安伯易整个人颤颤巍巍,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一个误区——‘工艺’。
安伯易原来认为‘竹’为硬料,制作的工艺和其他原料肯定大有不同。
可现在听宗秀一说,发现只要把竹子处理成和其他原料一样,工艺其实都是一样的。
“七八分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