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宇知道包拯的这些都是陈旧观念,而且也有些偏颇了。
“包知府,若不言利,百姓何来衣食。若不言利,朝廷何来度支。若不言利,官员何来俸禄?”范宇一连三问,而后接着又是三问道:“上古之时,若不言利,燧人氏岂会教化百姓取火熟食。若不言利,有巢氏岂会教化百姓建屋以阻风霜雨雪。若不言利,神农岂会尝百草,从而教化百姓稼穑医药?包知府觉得言利者易失其德,那么我觉得利也可以德治天下。”
包拯知道范宇不是寻常少年,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又善于说服他人,因而对其有些忌惮。在他看来,只要警醒之告诫之引导之,便可使范宇走上正路。可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被范宇问倒。一连六问,如同一串掌心雷,直击在包拯以前固有的认知上。
这些话可都不好回答,正如范宇所讲,言利也可以德泽天下造福百姓。
包拯回答不了范宇的问题,只得对范宇挥挥手道:“天色不早,你且休息去吧。今日你虽逞口舌之利,但是终究要看你所做所为。你若为恶,我为开封府,定不会轻饶于你。希望你能如你自己所言,言利造福于百姓。若是你真能做到,本官为你歌功颂德又如何?”
范宇对包拯拱了拱手道:“包知府的告诫,我会谨记心头。明日,我便会带人住进自己的府第。这些时日以来,倒是叨扰了开封府,深感盛情。”
“不必如此,你我今后便是同殿为臣,且休息吧。”包拯摆摆手道。
范宇自己回到开封府中的住处,想着包拯的那些话。这包黑子执掌刑名久了,看谁都像罪犯,都有犯罪的可能。而且越是被他看重,他就越是怀疑谁。在范宇看来,包拯这就有些职业病了。
不过,范宇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自己不干犯法之事,包拯也不能奈何自己。好歹是太后义子,官家的义弟,也是朝中的安乐侯。
第二天一大早,范宇便带着随从王小丁还有陈家姐妹,四人出了开封府的大门。
没走多远,便看到展昭追了上来。展昭没有空着手,他手中也提着一个包袱,看着还挺沉重。
范宇回身,对着展昭拱手相谢道:“展大哥,你不用送我。如今我已封侯,官家赏赐许多,也并不缺钱。”
展昭呵呵一笑,甚是不好意思的道:“范小弟,我不是送你。只是我在开封府居住名不正言不顺,便想着,你如今有了府第,可否让我借住。”
范宇看了展昭的包袱一眼,看来不是给自己送礼,不由尴尬一笑道:“官家赏赐的宅子不小,展大哥肯来借住,我自然欢迎之至。”
“对了,刚才我与包知府告辞之时,他让我带给你一句话。”展昭脸色又变的肃然道:“他说,你既然封号也是安乐侯,那太师庞籍向来霸道,或会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