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折跟着林羽洁走了十来分钟,穿过两次斑马线就到了那个人工湖。
人工湖位于城市边缘,听说当年是一片大荒地,后被县上带人出资开荒建了这片湖,面积的话看上去差不多和四五个足球场大了。
后因湖的栽种的大片白杨绿柳长成,凉风吹过皱了湖水,拂起柳枝,景色宜人,而被县上立碑取名为绿柳湖。
一条百米长的吊桥从绿柳湖的三分之一处上方横穿而过,将湖分割成了一大一小两部分。
小的一部分两边,分别是一个篮球场和几张乒乓球台,乒乓球这边还有一些老年健身器材和长椅,大的一部分旁边则是一个公园。
当宁折和林羽洁到了的时候,的确看到一些家长领着家里几岁的小孩,在岸边拿着小网兜和塑料瓶盯着湖里。
“这里面有鱼?”宁折跟着林羽洁上了吊桥,看着底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脸色有些复杂的问道。
据他所知,北方的水大多都是咸水,盐分很大,根本不像南方的水一样适合鱼虾生存。
他们乡下就有一条这样吃的咸河,平时的时候水面大概只有三米来宽,可要是一下大雨发大水就会涨到十几二十米宽了,听老人说还冲走过好几个人。
不过小时候他哪懂这咸水里不生鱼虾啊,在书里看到河里有鱼虾后,当天晚上放学回家他就约了几个小伙伴,偷了他妈妈的缝衣针用火烧红再弯曲,然后风风火火溜到河里一边凫(fu)水一边钓鱼去了。
记得那时候也是个夏天,可是直到晚上十点多了他们也没看到鱼的影子,倒是听了半夜的蛙叫,喂了半晚的蚊子。
然后,他干活累了一天的老爸宁永刚拿着手电找来了。
一见面就是一顿狠揍,打的一点儿都没分寸,也完全不顾及宁折在小伙伴们跟前的面子……
记得当晚他鞋都跑丢了一只,稀里哗啦的哭回家还没进门呢,就又被丢了针的老妈堵在门口一顿。
不过那时候的他,用现在的词来形容就是妥妥一个熊孩子。
不过自从那次被揍了以后他就变得老实了,再也没犯过偷去河里凫水的毛病,看见水也没有下去游的**了。
长大后他偶然和他老爸说起这事,他才知道宁永刚一见面就开揍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半夜不回家去捞鱼什么的,而是怕他在河边凫水时出事。
尤其那时候还是晚上,比白天要更危险,因为宁永刚自己小时候的一个伙伴就在河里凫水时淹死了,所以当时一着急下手就没轻没重了。
更悲催的是,第二年他升了一级才从书里知道,那年他从河里抓来养了一夏天的蝌蚪,长大后变成的并不是他一直当成的青蛙,而是蛤蟆。
他们的河里不仅没有鱼虾,连一只青蛙都没有。
唯一能适合他们那咸河之水生存的动物,就只有那丑陋不堪的蛤蟆,还特么是个水陆两栖,半夜就爬上岸求偶扰民来了。
宁折站在吊桥边上,看着底下平静的湖水在微风中轻轻泛起一丝丝涟漪,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来,然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光。
那一次宁永刚揍他是往死里揍,揍也真的疼,疼了一整年,现在想起都疼的那种疼啊,不过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那次教训他一直到现在都记着。
不过现在……
宁折抬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他多希望他们再来像当初那样狠狠的再揍他一顿啊,揍得他几天下不来床,哭的稀里哗啦在小伙伴们跟前丢面子他也愿意。
“当然……咦,你这个家伙原来也会笑啊!”林羽洁闻言转身回头,先是一愣,然后故意用惊奇的语气嫣然笑道。
林羽洁转身后夕阳正好在她的背后,金黄色的光芒从她周身发出,让她仿佛变成了一个令人不可直视的太阳女神。
宁折的眼前一个恍惚,随即回过神来后微笑道:“我又不是木头怎么不会笑呢,只是……笑的少吧!”
再顽皮的熊孩子也会有懂事长大的一天。
“不得不说,你这个木头笑起来还是挺帅的,所以——”
林羽洁一手捏着下巴盯着宁折,在其愕然的目光中走过来,审视了一番后忽然笑道:“以后要记得笑口常开啊,不然就算你无病无灾活到八十岁,一生充其量也就不过个两万九千多天左……”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