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忽的被打得细碎一般,乔嗔往后退了两步。
“师兄……”
她一直都在努力,努力不成为拖后腿的累赘。想要自己报仇,想要跟在意的喜欢的人长长久久。
她从来没想过,在师兄的心底,她就是那样无用之人。
难以言喻的委屈,就好似密密麻麻的针一般哽在喉间让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强忍住那些想倾诉出口的,含着不堪情绪的话,乔嗔只微微弯起唇角,“师兄,你走吧。”
轻飘飘的五个字,听在心上却能轻易的将人压得难以呼吸。
顾行微眉眼一怔,神情似是极其失望。
那覆盖着白色手套的修长的指节微微轻颤,触碰着乔嗔的力度就像是抚摸着什么易碎的珍品一般。
寒眸极快的收敛成一潭平静的死水,直至再也泛不起任何波澜。
“如你所愿。”
他再不置一词,从容转身离去。
步伐决绝,连寂寥的背影都好似被蒙上一层雪雾般让乔嗔看不清。
直到眨动眼眶,察觉冰凉的液体滑落,她这才恍觉那些看不清的东西,是她的眼泪。
即便是顾行微走后,队伍里也没有人敢再出声。乔嗔垂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看似面上毫无表情,手指却一直紧紧的扣在身侧的银羽之上。
她指节用力到泛白都不肯松开,执着得像是想留住什么东西,亦或者,不让那双手颤抖。
害怕。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恐惧,以往哪怕在玄微山上师兄半月甚至半年不曾来见她一次,她也没有这么恐惧过。
因为她知道,师兄永远都会是她的师兄,就算是不能接近,至少也不会离开。
而现在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乔嗔却害怕得紧紧咬着牙才能抑制住喉间的哽咽不让自己懦弱。
这次吵架之后,他应该会讨厌她了吧。说不定再也不会想见到了。
明明她也想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永远陪在那孤寂的道长身边,陪他看千山月下雪,陪他念诵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陪他朝着“道”而去。
可,即便是再多的喜欢,她也不想放弃自己。
眼前伸来一截衣袖,乔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轻柔的从后擦去了所有眼泪。莫问仔细的将她脸上泪痕拭去,这才轻叹着开口:“既然会难过,为何不跟他走?”
因为,因为什么?
乔嗔懵懂的歪着头,眼底仍是一片氤氲的雾气。
因为,爱而不得。
因为,不敢触碰。
因为,意难平。
深吸几口气压下沉重的心情,乔嗔将肩后长发尽数用发带绑起,再次望着前方道路时目光已经濯濯坚定。
她至少得证明自己其实不需要依附着任何人。
“算了,走吧。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乔嗔如是玩笑的说着,扣在剑柄上的指节被压出血痕方才松开。
笑声多是凄,亦或者苦涩。
乔嗔擦了一把脸闷头快步的就朝阵法中央走去,无论身侧那些人用多么奇怪的目光望着她,她也不曾移开一分视线。
纵然意难平,但,亦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