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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微采药时,乔嗔就会在屋前举着几根树枝练剑,有时顾行微回来看见便会失笑。
“女孩子家家,为何喜欢弄剑?”
这乔嗔怎么解释,她总不能直接摊牌自己的身世吧,想到这里,乔嗔语气也开始支支吾吾:“兴趣使然,兴趣使然……”
“你若是喜欢,明日我便去集市上替你寻把剑。”
“害,花那冤枉钱干嘛,买了也没有用处,对了,采药的,你会武功吗?”
顾行微摇了摇头,他只是个医师罢了。
乔嗔一下子就乐了,“那若是以后有人追杀咱们,你岂不是只能等死?”
“为何要追杀我们?”顾行微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好了,我明白了,明日起便随你一共练剑,若是找不着喜欢的,我便亲自给你铸一把。”
他语气认真不似在开玩笑,乔嗔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你这人……怎么那么好说话呀,我要什么你都给,要是把我养坏了怎么办?”
“养坏了便一直养着,无论是去看雪还是铸剑,我都陪着你。”
顾行微眼底含着温柔,唇畔笑意如沐春风。
无论怎样都好,只要同她一起,顾行微便不觉得世界上有任何事情是幸苦的。
乔嗔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撒娇一般上前软软扑进他怀里紧紧将泛红的脸捂进他怀里:“如果我长得不好看,你也会对我这样好吗?”
顾行微轻柔的以指梳理着她柔顺的发:“阿嗔怎样都是好看的。”
“那…那如果我不是人类呢?假如我是个吃人心的妖怪。”
“那便将心赠你。”
他语气郑重,莫名其妙的乔嗔就有些想落泪。
只要一想到以后或许要同他分开,她便觉得心疼得如绞,或许,一辈子也不算长久。
等他死去之后,她该怎样在这个尘世间继续活下去呢?
“喂,采药的,等天气暖和起来,要不然咱俩成亲吧……”
“好,求之不得。”
可惜,他并未能捱到春天。
在晚冬的最后几日,顾行微忽染上疫病,躺在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无。
医者不能自医,混沌的意识想不起任何,唯独只记得不能让她难过。
顾行微清咳两声,脸色苍白得几近骇人:“阿嗔?”
乔嗔躺在床侧依偎在他身边,软软的回应:“嗯。”
“柜子里还有我攒下的银钱,你可以随意拿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我才不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集市,外面那么冷,等你病好了去买给我好不好?”
她这话几乎带着哭腔,听得顾行微心疼得紧。
他伸手抚着她的发,尽管语气有气无力,声音却如旧日温柔。
“好,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