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嗔好奇的走近,却发现他掌心正躺着一根红线。
“这是什么?”
顾行微但笑不语,只牵了她的手将红线往小指缠上,又将线的另一端系在了自己指节之上。
乔嗔有些无措的扯了扯那根小红绳,“诶?”
“听闻,只要用红绸线将两个人牵引在一起,即便是下一世也能在一起。”
乔嗔没想到顾行微竟然相信这种不靠谱的怪谈,但他今日气色极好,甚至能起床。她心底欣喜,便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讲。
“那若是其中有一个投胎得早些呢?”
“那我便在其下等一等你。”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呢,那万一我要是能活很久很久呢?”
“便一直等。”
他语气丝毫没有开玩笑意味,清冽的眉眼依旧在望向她时凝着温软,乔嗔心尖一颤,上前两步紧紧的抱住他的腰。
“顾行微,人类的一辈子有多长?”
“从遇见你开始,从失去你截止。”
“你会永远都喜欢我吗?”
“永远是怎样的永远。”
“一直到……我们找到四季都在下雪的山,去看传说中的仙岛上盛开的莲花,然后你要为我铸一把漂亮的剑,到时候我就永远跟着你。”
乔嗔仰起脸,嘴角泛起两个甜甜的酒窝,“好不好?”
他如何会拒绝。
两个人静默的在院子里站了许久,顾行微这才扶着她的肩将她往旁边推了推,“换身厚些的衣物,准备下山吧。”
“下山买糖果吗!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乔嗔眼睛一亮,连语气都轻快了起来。
“是,你且在屋外等我,我去取些银两。”
顾行微将指节上那根红线一松,长长的绸线便伸长直至刚好够两人距离。
眼见他进了屋子,乔嗔玩心一起,悄悄的拽了拽那根红线。屋里的人一怔,便也轻轻牵动着红线以做回应。
乔嗔心里一甜,眼底也不禁弯着笑意:“话说采药的,我还出来没有下山过,那个镇子远吗?”
“不远。”
“那镇上好玩吗?可以看见漂亮的烟花吗?”
“嗯,陪你看。”
“等来年春,我们在院子里种一棵漂亮的花树好不好?”
“……”
“你不喜欢?那好吧,那便种些药草吧,咱俩可以开个医馆,你负责悬壶济世,我来给你帮倒忙怎么样?”
“……”
屋内依旧没有人回应。
乔嗔有些委屈的垂头丧气,“虽然我没什么用,但是你不一定不会嫌弃我对吧,怎样都好……那就所有事都听你的吧。”
只要两个人还在一起,无论如何清苦都无妨。
屋子里寂静得让乔嗔有些不安,她顺着红线悄悄推开房门,却只嗅到浓烈的血腥味。
半开的房门吱呀轻响,大片的血渍覆盖在那公子平素不染尘埃的白衣之上,刺眼而鲜红。
他倚着墙,望着门口的眼仍弯着笑意,连指节上的红线都小心翼翼的护在掌心。
而不知何时,早已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