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为什么人总是这样,连自己许下的承诺都从不去履行!为什么啊?!]
是啊,人的一生为何这样短暂。为什么人总是连自己答应过的承诺,都无法履行。
我心疼得紧,一遍遍告诉她,人间便是如此,而她已经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
我也只有短暂的一生,或许直到我彻底死去,对于她无尽的寿命来说只不过是过去区区一个百年。
或许对于那时候的她而言,很快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忘却这么一个人。
意难平,只是因为独自守着这份沉重的记忆,而对方却丝毫不记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便是站在身后安静的当一个影子,我也甘之若饴。
能在皇宫再见到她属实在我意料之外,我很快便猜到她大抵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必须待在这里,就像是上一世那般。
而越发临近的祭坛也提醒着我,她命中的劫数已经悄然到来。
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或者记起了什么,那天天牢外很冷,而她下意识都闪避的眼神更冷。
兄长来找我的频率愈发异常,他望着我时总是蹙着眉一副不解而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非常担心我在做什么,或者说他甚至已经猜到。
有的时候,我亦会厌恶自己的自私,如果在她与兄长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人活下来,到那时候,又该如何呢?
在她失踪之后,我独自在那院子里坐了许久,房间里一切摆设我都像上一世那样尽力还原,仿佛这样就能保存住那些脆弱的过往一般。
感觉不到痛苦的身躯失去知觉,唯独在鲜血冰冷流动时我才能偶尔沉醉在失血过多的幻境里,一遍遍回顾着那些平平无奇而无忧无虑的日子。
而今年的初雪,是那样冷。
冷得当它落在我掌心时,我便毫不犹豫的的选择去履约。
[只要你想,等下雪的时候,我便吹给你听。]
即便那牢洞里的熔岩轻易的舔舐着衣摆,剧烈的高温压得人喘不过气,在看见她抱着膝盖独自缩在角落里那刻,竟是眼泪比话语还要先落下来。
那样怕疼娇气的小姑娘,如今无论承受着怎样的痛苦都无法好好的表达出一句难过,我安抚着她,笑着说带她出去看雪。
在那样漂亮的初雪里,牵着喜欢的小姑娘,任由白雪覆盖在眉间发上,将一起都染成无暇的白。
如果就此带她远去,再也不管什么家国仇恨,她会感到快乐吗?
在生命逐渐流逝,清楚的意识到死亡即将到来那刻,我心底比恐惧更深的竟然是以后再也无人会带她去吃糖看雪。
如果我走了,还有人会护着她哄着她呢?
如果我走了,她今后该怎么办呢?
基本再怎么不甘再怎么心疼,当空洞的脑子里浮现起那些在意的人的脸之时,我还是无奈的松开了手。
遗憾的是没能陪你走完一生,庆幸的是我至始至终从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