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竺衣分析的“很有道理”,只可惜,他根本不了解王守哲真正的心态。
信老也好,乌氏兄弟也好,虽然的确是康郡王的人,但哪怕是将他们擒获,一旦要在此事上与康郡王扯皮,短时间内是扯不清楚的,他们有的是办法推诿。
反而此事一出,会暴露出王氏内部的真正实力,容易引来更加强大的敌人。还不如将此事推诿给天河真人,让他老人家背这口锅,自是最合适不过。
“信老!”康郡王的眼睛都隐隐泛红,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意和恨意,“王氏,天河,本郡王与你们势不两立!”
不同于其他人,吴忠信是很早就跟随康郡王,一路护着他长大的人。
康郡王即便再薄情寡义,但终究还是人类,依旧是有感情的。
“殿下息怒。”姜竺衣拱手道,“事已至此,愤怒已经没有意义。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度过这一次查税危机,至少要将损失降到最低。只有您最终赢得帝子之位,才能给信老报仇。”
“呼,呼”
康郡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克制住情绪,眼神充满凌厉地看向了另一边,“玉德先生,先前我派随从回来,让你整理了一下账目,情况如何了?”
玉德先生是康郡王府总账务,手底下管着数十个账房先生。他乃皇室没落旁支出身,全名叫“吴玉德”,祖辈们都是为德馨这一脉处理账务的。
“回殿下。”玉德先生说道,“咱们康郡王府的账目极其繁复,短时间内……”
“罢了罢了,本殿下就问你,若是按照实际应纳税,以及我们已纳税,差额有多少?有没有差五成……”康郡王向来统揽大局,家中收入和支出总账当然清楚,只是不清楚究竟偷税漏税了多少。这种事情,平时根本不需要他去管。
“这……”玉德先生额头汗水涔涔,咬着牙说,“殿下,您太保守了,是,是最少八成……”
康郡王心头一惊,好悬没一头栽过去。
他震怒不已,咆哮道:“怎么可能?你们这帮人,好大的胆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八成,怎么做得出来的?”
“殿下冤枉啊。”玉德先生满脸发苦,“原来咱们康郡王府,也是按照惯例少五成左右。但是近百年来,殿下一直在为帝子之位而努力奔波,府内资金逐渐紧缺,若不加大避税力度,很多事情恐怕已无法运作了。”
何况这种事情他也没胆子擅作主张,因此操作之前早都已经请示过殿下了,只是殿下估计自己都忘记答应了。
“不能设法把账目抹平吗?”康郡王头疼不已,揉着太阳穴。
玉德先生好悬一口气憋死,差点破口而出。来来来,账目给你,你平一个我瞅瞅?
不过这话若是敢说出来,多半会被打死。
无奈之下,他只得干巴巴地说:“殿下,财务账目这一块,牵一发而动全身。尽管咱们已经很小心谨慎了,但不管是谁家偷税偷税,只要规模略大些,一旦彻查、细查、肯定能查出问题的。”
“就算帐做得再好,三才司只需要细查各产业规模,仔细核对支出收入,再审讯相关人等,终究躲不掉的。”
一旁的郡王府大管家皱眉道:“殿下,要不然咱们还是用老办法。那些负责查税的税务官总有亲人家眷,总有想要的东西,咱们设法收买几个,在查税过程中做点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