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从善如流,赶紧从地上起来,起身时,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膝盖。赵棣正要吩咐沈仓的嘴,张了张,做了半秒停歇后,果断地决定装眼瞎,“沈仓!”
“是!”
简清纳闷了,听到沈仓的脚步声下楼,她越发惊诧,彼此之间的大脑是搭接了什么二十一世纪都研发不出来的黑科技吗?对接得如此天衣无缝,毫厘不差。
“哎呦,这都什么事儿啊?今日楼里忙,没看到隔壁有贵客吗?”
老鸨一句话拖十八里的声音传来,到了门口,还不情不愿地抱怨了沈仓一句,这才推开门,一股放过期了的榴莲味道扑鼻而来,老鸨从门外进来,直接忽略简清,对赵棣道,“爷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去就是了,妾身今日实在是抽不开身,隔壁两位大老爷还供着呢,要是有个不周之处,今日这楼里的怕是都脱不了干系!”
简清怔愣了好久,她原以为今日楼里的贵客是燕王,敢情还有个比燕王更大的来头?皇帝是不可能来这地方的,要是来了,赵棣就算是太子也要在跟前巴结,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头老虎披了一身猪皮。
“今日本王问你的话,你要是敢在外吱声半个字,本王将你挫骨扬灰!”
先前错把赵棣当富商公子的老鸨,此时,城墙厚的粉都挡不住往外飞的三魂七魄了,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听着动静,简清都帮她把腿瘸了,身不由己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赵棣朝她瞥了一眼,暂时没有时间计较,冷着脸跟阎王一样问道,“初三夜里,你这楼里有几个姑娘被接出去了?”
屋子里放了三个火盆,简清进来这会儿,身上本来是烤热乎了,此时又觉得被扔进了冰柜里了,马上要冻成零下十八度。
人形制冷机一点都都没有骄傲的觉悟,就像那刹车失灵的车,一脚油门踩下去,不遇到障碍物是不可能停下来的节奏,冷气不住地外放,都凝成杀气了。
简清朝后挪了挪,离火盆稍微近了一点。
老鸨是个棒槌,这会儿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她冷汗滚下来,和脸上的脂粉搅和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后现代的抽象油彩,“回,回,回王爷的话,妾身记,记不得了!”
赵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头,波澜不惊地道,“沈仓,帮她记一下!”
“不,不,不,记得,记得,记起来了,就,就丽娘,红娘,被,被接走了,一个去了陈家,一个去了田家,都,都是陪客!”
简清有点急了,为什么要用“接”?她不停地朝赵棣使眼色,赵棣朝她有点斜眉吊眼,活像面部神经麻痹导致的左右不对称的脸看了一眼,以为她内急,便朝沈仓递了一个简清看不懂的信息,沈仓朝简清伸出手,“简仵作,请!”
居然不想让她听?简清有点恼火,她站着不动,假装没有听到沈仓的话,好在赵棣也没有在意,问道,“还有谁出去过?”
“还有……?没了,就细柳姑娘出去买了点胭脂水粉,很快就回来了。”老鸨抹了一把脸,带着哭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