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痛哭一番,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多拖一刻时间,姐姐的危险就越大,她快语说道,“民妇叫素心,原是倚红楼里的丫鬟,被县太爷看中了,把奴家赎身了出去,答应奴家,要是有了身孕,就抬奴家为平妻……”
“住口,你胡说!”蒋中林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胡说?”素心看着是不想活了,斜睨蒋中林道,“我的孩子才八个月啊,眼看她就要出生了,是谁给我下了药,初七那晚,我喝了一碗鸡汤,腹痛乳胶,孩子落地的时候,明明还是活着的,被太太院里的老虔婆抱走了。今天,我姐姐告诉我,我的孩子早就死了,不在了!”
周令树又问,“你姐姐是谁?”
“我姐姐她是夫人屋里的丫鬟,我原本被关在柴房,是姐姐把我偷出来的,她让我穿她的衣服,打扮成她的样子,偷偷从后门出来的。推官大人,要是我不出来,我在那吃人的后院里头也会活不成的。”
那个女婴是素心的,她的孩子被人抱走了。那么李张氏生的孩子呢?
周令树似笑非笑,对蒋中林道,“蒋大人,令夫人怀没怀孕,大人应是心知肚明的吧?”
蒋中林闭上眼,一声长叹,他还要做垂死挣扎,老邱头从门口扑了进来,“大人,大事不好了,夫人她要跳楼了!”
蒋中林猛地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素心才离开,红豆就一头朝墙上撞去,她完全是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用力过猛,晕了过去。
不多时,那两个婆子回来了,在外头喊,“红豆姑娘”,没有人应,那两婆子顿时就慌了。照理说,红豆姑娘不可能会在她们不在的时候离开,两人连忙推开门,里边草堆上躺了一个人,满头满脸都是血,两人赶紧过去一看,哪里是素心?分明就是红豆,素心扒了红豆的衣服穿上后就跑了。
为了演得像一些,红豆连素心的衣服都没有穿,身上就裹了一件素心的外袍,香肩露出,腿上一条亵裤,就算不撞死也要被冻死了。
一个婆子留下来安置红豆,另一个婆子赶紧跑去喊人。
“素心跑了?”王氏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她扶着椅子,已是魂飞魄散。
刚才还强自镇定的婆子钱氏,此时也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了。素心跑了,她们与素心可是有杀女之仇啊!而此时,大同府来的推官还在兴来客栈里等着,小仵作已经将她们所做的事已经算出来了,再加上素心和稳婆黄的佐证,钱王二人心里已是不约而同起了个念头:大势已去!
“服侍我更衣吧!”王氏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朝屋里走去,钱氏很明白,眼前留给她们的也只有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