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甄本因司华悦远离他而流露出的失落神情,董律师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但却并没有任何取笑他的意思。
“法院当年以故意杀人罪判的死缓,被杀的是她的新婚丈夫,上诉后维持原判,申诉又被驳回。我了解的情况有限,但我觉得她一直申诉,必然是有冤屈。”
司华悦本来不想让甄本听到这些事的,但律师是他介绍的,他又非要跟来。
“你把你知道的所有有关她的情况都讲一下,我记下来,比如她的姓名、年龄、籍贯或者家庭住址等,如果能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更好。”
“她叫余小玲,今年三十六岁,她娘家是西科省雅玛市下面的一个叫面化县的小县城的,她丈夫是奉舜人,入狱前她在奉舜打工和她男人认识的。”
司华悦将她了解的有关余小玲如何跟她男人认识到婚前有了性行为并怀孕的事一一讲给董律师听,有些案件,越是细微处,越能发现问题。
“哦,对了,还有件事,我先前给余小玲她妈妈打过一次电话,那老太太的态度非常冷淡,最后还拒接我的电话。”
讲到这儿,司华悦顿了下,接着道:“我在监狱里跟余小玲相处了五六年时间了,从未见她家人去见过她。”
董律师听到这番话后并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但甄本在听完司华悦的讲述后,急于说话,被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呛得大咳不止。
司华悦和董律师的谈话不得已停了下来。
甄本抽出几张纸巾捂住口鼻,一边咳,一边不好意思地冲司华悦和董律师笑。
“你快出去等着吧,就不该让你旁听!”司华悦撵甄本出去。
终于压下嗓子眼里的不适,甄本咳得涕泪横流,擦干抹净那张帅脸后,细着嗓音一脸崇拜地问:“你原来还在监狱里当过警察?”
司华悦真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扭过头看向董律师,问:“我这里掌握的情况就这么多,这案子董律师你能接吗?”
董律师没有急于回答司华悦的问题,而是瞥了眼甄本,思忖良久后说:“申诉的案件,一般来讲我们都不愿意接。”
司华悦心一沉。
不是她找不到别的律师,而是司文俊因为袁木的死还在迁就她,肯定不会帮具有最大杀人嫌疑的余小玲去找律师翻案。
司华诚就更不用说了,如果说袁木与司华悦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跟袁禾和司华诚却是一个妈生的。
奉舜有能力帮余小玲一举翻案的律师也不少,但司华悦之前曾偷偷去过几家打听过,人家一听直接回绝了。
想想也是,十一年了,能找到的证据恐怕早就没了,谁会出力不讨好地去接办这样一起胜算极微的案件?
顾颐自然也会认识一些有能力的律师,可司华悦前不久刚在电话里骂过他,也是因为袁木死亡一事,所以,她怎么样都没法对顾颐开这个口。
连续去了几家律师事务所碰壁回来后,司华悦想起董律师来。
那天在刑警队,董律师作为律师也作为甄本的翻译官,给司华悦留下的印象挺好。
她从甄本嘴里套出董律师的全名后,在网上一查,好家伙,律师界的刑辩大拿。
当了主任后,他就很少接案子了,尤其是刑事案件,基本都安排给新手去办了。
想聘请到他,不是非常关系根本请不动。
上一次董律师出面,并非是他跟甄本的关系如何,而是因为甄本的身份,是甄本的外国爹出面找的董律师。
偏巧那天司华悦留给董律师的印象也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