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师傅返回后,他拍了下边杰的肩膀,竟然不知该怎么出言安慰。
“我没事,”我和她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前一句是对唐正阳说,后一句是对他自己说。
……
与余小玲同病房的另外一个女的是个乳腺癌患者,床头卡上的资料显示她三十七岁,但相貌年龄看起来却像二十多岁。
她的爱人陪护在旁,见有新的病人入住,那个有些憔悴的男人赶忙起身将病床上的东西收拾走。
护士给余小玲输上液,测过体温后,叮嘱了句:晚上得留下一个陪床的,病人如果出现胸闷气短或者高烧的情况,必须及时通知当值医生。
现在正是医院里的下班高峰期,电梯得排队等,司华悦懒得出去买饭,也不想吃医院里的饭,便叫了份肯塔鸡州外卖,
一直到躺到病床上,许是卸下了所有的心理防备,余小玲浑身上下的伤痛开始节次袭击她的痛感神经。
她强忍着没有痛哼出声。
肯塔鸡州她婚前恋爱时,与她丈夫一起去吃过几次。
她感觉价格很贵,但那里的各色食物真的诱人食欲。
之后她丈夫被害,肯塔鸡州的味道便成了她珍贵回忆中的一个片段。
等了将近四十分钟,外卖小哥才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当司华悦打开包装的那一刻,余小玲忍住了身体上的疼痛,却没忍住内心深处的痛。
失去自由近十二年,这是她第一次当众痛哭出声、
如果现在有人问她,这世上最折磨她的是什么?
她会直接回答,回忆!
越是美好的回忆越是折磨人的意志力!
这顿晚饭,余小玲吃得很少,和着眼泪吃进嘴里的食物是苦的。
记忆深处的味道变了,心却如刀割般痛。
她的眼泪,让司华悦他们感觉所有的食物入口味同嚼蜡,轮番安慰余小玲后,剩下了一堆没开封的食物。
李石敏的电话缓解了这份压抑的情绪。
“你见到顾颐了?”司华悦问,因为她的手机上显示的是李石敏的手机号。
“没有,小刁说今天上午有几个警察来咱们单位办事,顺带把我和安妮的手机给送了过来。”
李石敏和仲安妮的手机都设置有密码,他们俩虽说是恋人关系,但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密码是多少。
他在电话里告诉司华悦说,今天是礼拜天,人事科的人休班,他没能办成离职手续。
仲安妮放在病房里的东西也没能带出来。
因为他之前是在众目睽睽下被警方带走的,单位的人都拿他当贼一样防着,根本无法靠近病房。
门卫今天是小刁当值,他得过司华悦的照顾,又知道司华悦和李石敏的关系近。
所以,他非但没有刁难李石敏,还在听说李石敏是来辞职时,偷模乎地向李石敏透露了些内部消息。
疾控中心五一上班头一天,竟然有三个人提交辞呈,一名重症区医生和护士,还有学术出版管理处的一名工作人员。
因为什么原因辞职,除了闫主任等几个领导,没人知道内情。
“一会儿我给你发坐标,你来市立医院,晚饭还是热的。”司华悦说完,将手机递给一旁眼巴巴看着的仲安妮。
李石敏从疾控中心搭车过来要接近两个小时。
想到褚美琴让她回家训话,司华悦对仲安妮小声叮嘱了句:“我妈让我回家一趟,你先在这儿陪着小玲,小心别让人认出来,我争取在石敏来前返回。”
一边乘电梯下楼,司华悦一边叫了辆滴滴。
车先她一步到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