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杰一脸的委屈,他抬起了光溜溜、臭烘烘的脚底板子:“刘老师您看,这是我两年前,在原始丛林追杀毒贩时,踩到那帮龟孙子一边逃一边满地乱丢的反步兵倒刺钩留下的伤口。您说说看,这些家伙,怎么就没有一点儿环保意识?”
在萧云杰的脚心部位,有一个十字形的伤疤,那种拥有尖锐钢刺,而且还暗藏倒刺的防御武器,虽然没有地雷那样可怕,但是一旦刺破靴子,想要把它拔出来,就必须做外科手术。萧云杰说得轻松,但是任何人都明白,这个小小的伤口,带来的疼痛绝不会那么轻描淡写,就算萧云杰是特种兵,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可能是觉得自己脚底板有点脏,为了让刘招弟和两个女兵看得更加清楚一点,萧云杰还伸手在脚底板上搓了搓。这个令人恶心的动作,看得刘招弟身边两名女兵直咧嘴角,旋即,她们就一起露出了想要吐的动作,因为……萧云杰这个无耻货色,在用手指搓过脚底板子之后,竟然又一脸坦然地将手指送到鼻端,嗅了那么一嗅。
发现自己的动作不合时宜,更和“始皇特战小队”二班长的身份过于不符,萧云杰讪讪地迅速放下手,还把搓过脚底板子的手指搓了搓,又在衣服上抹了抹,看到这一幕,两个女兵不由自主地一起倒翻白眼,一群老兵却都笑了。
刘招弟的双眼轻轻眯起,在以前无论什么时候,她和燕破岳产生矛盾,萧云杰总是以和事佬的身份,站在一边和稀泥。而这一次,他终于立场鲜明地站到了燕破岳那里。而且别说,他们真不愧是“狼狈为奸”的黄金组合,燕破岳带头鼓掌,针锋相对向她们展现了一支百战强军的“形”;萧云杰这当众脱鞋,弄得十里飘臭的动作,在引得人人侧目的同时,让很多人都忍俊不禁,不动声色间就化解了刘招弟精心准备,可谓是温水煮青蛙的“势”。
这两个她眼里曾经的小屁孩儿,现在一个已经骁勇善战,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登高一呼应者如云,打出最灿烂的攻击;另一个诡计多端,更对人的心理掌握得炉火纯青;而他们之间那种已经融入骨子里的熟悉与亲密,让他们根本不需要语言,甚至连眼神交流都不需要,就能打出最经典的组合攻击。
“二班长,当着刘老师她们的面,注意点形象!”
燕破岳果然在这个时候,开始扮红脸了:“刘老师可是高智商、高学历、高素质的国宝级人物,拿点干货出来,否则的话,小心被人当成跳梁小丑!”
萧云杰撇起了嘴角,一脸受委屈小媳妇般的幽怨,却又因为军队中等级森严,燕破岳官大一级,只能不情不愿地伸手去解开了军装,露出了他如猎豹般线条分明、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胸膛。
看到这一幕,就连刘招弟脸上都露出一丝惊异,而站在旁边,刚才脸上露出不忿神色的女兵,更是伸手猛地捂住了嘴巴,就算是这样,一声压抑的惊呼仍然从她们当中一个人的嘴里传了出来:“我的天哪!”
在萧云杰**的上身,她们首先看到了一条一尺多长,横切他的胸膛,看上去就如一条蜈蚣般狰狞的刀痕。那是毒贩垂死挣扎,用开山刀猛劈而下,差一点儿把萧云杰当木桩劈开留下的纪念。在萧云杰的肩膀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死皮。那是萧云杰在原始丛林中被毒性惊人的毒蛇咬了后,为了救他,燕破岳连麻药都没有来得及打,拔出格斗军刀,直接在他肩膀上硬生生剜下一块巴掌大小,足有半寸厚的肉。用萧云杰自己的话来说,这块肉拿到西餐店,都够做一人量的牛排了。而在萧云杰的腹部,有着密密麻麻十几道伤疤。那是一年半之前“始皇”遭遇敌军伏击,为了迷惑潜在敌人,萧云杰主动扑到地面一个啤酒瓶上,任由碎玻璃片刺入他的身体留下的杰作。除此之外,在萧云杰**的上半身,还有弹片留下的划伤、火焰留下的烧伤、手枪子弹留下的枪伤……
萧云杰的身体,几乎就是一部关于受伤与治疗的百科全书。
除了这些伤疤,在他的右肩肩胛部位,还有一块三角形的厚厚老茧。那是他在训练场和战场上,打出几万发子弹,终于因为枪托后坐力不断施加在肩胛同一部位,留下的光荣印记。在他的右肩上,那条清晰可见的青色瘀痕,则是他总是习惯在右肩背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一点点一点点铭刻上去,直至这一辈子也无法再消除的烙印。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云杰,看着他**的上半身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再看看这些坐在自己面前一声不吭、脸色平静,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的“始皇特战小队”士兵,刘招弟真的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