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妻将包拯放下碗筷,便出声道:“你的大寿差不多也快到了,咱们办一办吧?”
包拯摇摇头:“无子无孙的,冷冷清清,膝下没有小儿绕膝,办了也只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好办的吧。”
老妻顿时落泪:“你是怪责我没有多给你生多几个么?”
看到老妻落泪,包拯顿时心烦起来,但又不愿意和老妻发火,低声道:“好了好了,你要办便办吧。”
老妻抹了抹眼泪道:“毕竟是六十大寿了,咱们也得请亲朋好友过来,这样才能够热热闹闹的。”
包拯哼道:“请他们来干什么,来请托我做事么?”
老妻嗔怪道:“就你清正严明,搞得我们一家跟没有个亲戚似的,要不是你,咱们还可以从家族里过继个孩子过来,总不至于断了香火。”
包拯叹了一口气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事是天注定的,又有什么好说的。
亲戚什么的就没有必要请了,多是来请托贪慕权势而来,来了我看着也心烦,就请几个朋友吧……
哎,也不太合适,几个辅弼之臣凑一起,官家现在不能视事,容易贻人口舌,要不……还是算了吧。”
老妻点点头:“你担心也有道理,但也不能就只有咱家三个人吧,那……得多冷清啊!”
包拯想了想道:“要不,就请一下欧阳永叔和季默两父子吧,永叔和我朝夕相见也就无所谓了,至于季默那小子……嘿,最近估计无所事事呢。”
老妻喜道:“季默来好啊,那小孩多久没来了,都要生分了吧,是不是你这老家伙训斥他,所以他才不来了?”
包拯苦笑道:“季默这几年都在到处东奔西走的,近些日子倒是在京,但我估计他也没有心情。”
老妻诧异道:“没有心情……发生了什么事吗?”
包拯道:“季默之前掌管央行,白手起家,筹办起了一个偌大的央行,让国库都因此而充实起来,其功莫大,君谟最近见到我都是眉开眼笑的。
不过季默本人却被调离了央行的岗位,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原本三年调换岗位是题中应有之意。
但调换的岗位却只是一个言官,寄禄官阶也没有上调,小家伙就不乐意了,最近上书不愿意上任,躲家里闹脾气呢。”
老妻顿时竖起眉头:“是不是有人欺负小家伙?”
包拯苦笑道:“其中缘由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老妻盯着包拯道:“是韩相公吧?”
包拯不做声了。
老妻哼了一声道:“韩相公是你的同年,你不置喙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季默受了委屈,你也该和韩相公说说,季默帮了我们多少忙啊。”
包拯烦躁道:“算了,这些就不必多说了,朝中相公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干嘛,你好好的把寿宴安排好就行了。”
老妻郁郁地点点头不说话了。
包拯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倒不是我不帮季默说话,这个事情韩相是做得不太地道,但也不违反什么规则。
言官自然不如央行行长那么有实权,但也不失为一个锻炼人的岗位,有言官的经历,以后有机会上御史中丞,那就是未来的宰执了,倒不算是贬谪了。
虽然说没有上调寄禄官阶,但也不算太过于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