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这是浮图教之物……齐郡浮图盛行,我见其宗旨是劝人向善,便颇有扶持,希望能教化齐郡之民。”朱融说到这,脸上浮出苦笑:“不怕王相笑话,齐郡百姓,民风剽悍,城中好为游侠儿,乡野里则是啸聚成群以为响马,我也想了许多办法,可惜德行不到,不能移其风俗。不过近十余年来,浮图教传入,响马倒是少了许多。”
“我也早就听说,齐郡与咸阳不同,民风勇于私斗,喜好争利。”萧由点了点头。
朱融见他们没有别的问题,当即起身告辞,只不过出门之时,他回头又说了一句:“诸位来得正是时候,后日在历城中,有一场论辩,乃稷下学宫对浮图教上师,诸位正好要在这耽搁几日,到时不妨去看看。”
“竟然有这种事情,我听说过稷下论辩之风盛行,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亲眼得见!”萧由惊喜道。
朱融匆匆离去,待他走后,萧由问赵和道:“你觉得这位朱郡守如何?”
“没有什么架子,倒是个平易的人。”赵和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印象。
他在咸阳城中与五辅都打过交道,五辅性格各异,可就算是丞相上官鸿,也凛然生威,让人不敢过份接近。倒是这个朱郡守,无论是外表谈吐,还是行事风格,都与平民百姓没有太大的区别。
“难怪此人风评甚好,齐郡这边有些事情,确实怪不得他,象响马一事,在齐郡足足闹了两三百年,也就是在他手中,响马少了些。”萧由点头:“他推行义仓之事,更是活人无数。”
“只是……”赵和微微皱起眉。
虽然他对朱融印象不错,但他心底隐隐还是觉得,这位郡守有些地方做得似乎不是太好。
“你是稷下学宫祭酒,此时要不地去学宫看看?”见赵和沉默不语,萧由又问道。
“那就去看看吧。”赵和应道。
稷下学宫原本是在临淄稷门,但大秦一统天下之后,学宫几度兴废,到了烈武帝时,干脆将之迁到了齐郡郡治所在的历城,稷下只保留了很小的一部分,但名字仍然未变,还是称为稷下学宫。赵和到了这里,就算是走马上任了。
他们出来还未至驿馆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嚷嚷。
吵闹的人是樊令。
赵和有些讶然,这一路上樊令还算是老实,没怎么闹过,为何到了这里反而吵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他向樊令问道。
“小子……赤县侯,你来得正好,他们不许我们出入!”樊令指着门前的齐郡差役道。
赵和愣了一下,旁边的萧由也眯起了眼。
两人心中同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为何不许我等出入?”赵和上前,向那差役问道。
差役陪着笑叫苦:“非是我等有意阻拦,实在是最近历城不是很太平,赤县侯若要出入,还请稍侯,待仪仗护卫齐全之后再动身不迟?”
“仪仗护卫?”萧由上前缓缓道:“我们在乡野之中倒是遇过响马,现在进了历城,还需要仪仗护卫,莫非是响马也进了历城?”
“响马如何敢进历城,就算有这胆子,也不会进城让朱公为难啊。是稷下学宫的那些学子,他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