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卒们都没有出身,刚才被樊令推开了的差役整了整衣裳,不紧不慢地又走了过来。
“瞧,我说了会有麻烦,对不住了,还是请你回到驿馆之中,否则的话……”
差役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讥讽之色,他扫了赵和一眼。
樊令也回头望了望赵和,他个人再勇武,如今既无甲盾,又未执兵刃,不可能突破这数十人的阻拦。
“狗贼,还说人手不够没有仪仗护卫,怎么有人手看着我们?”见赵和没有作声,樊令只能一边嘟囔着一边退了回来。
赵和与萧由也退回屋中,两人面面相觑。
“果然,能为一方大员者,也没有善茬,当真是看不出啊。”好一会儿之后,萧由苦笑道。
“确实,厉害。”赵和同样苦笑。
他们说的是朱融。
事实上,若是李果带着护军在此,朱融不可能软禁他们,但是朱融先是借口大将军军令,将李果与护军调走,让他们没有生出丝毫疑心。在这之后,立即将他们软禁于驿馆之中,避免出现别的意外,让他们无法及时应对。
“刚才一点都看不出这位朱公对我们有恶意,他胆子也大,我们奉旨而来,他这样做……不对啊。”赵和喃喃道。
朱融的行动,实在反常。
“大将军有密令?”他心中暗想,但立刻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大将军真要对付他,在咸阳城中动手比起在历城动手方便得多,而且赵和也想不出大将军有什么理由动他,只因为他与新天子嬴吉关系好吗?
“定陶之事,恐怕有变。”萧由说道。
赵和霍然惊觉。
“稷下那些人胆敢如此?”他沉声道。
“稷下学宫,一向胆量很大,你在分乳堂程家都威胁他们要将之除名,他们跑到齐郡守那里告个状,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稷下学宫在齐郡的影响,恐怕比你我想的还大,方才那个差役,只是穿着差役衣裳,其谈吐言行,都不象真正差役。我估计,他应该是稷下学宫出身的小吏,在这里故意盯着我们。”
赵和挠了挠头,看了看身边,除一脸黑色的樊令之外,就是萧由。他不禁苦笑道:“这倒好,咱们手中无人可用,也没法子去打听什么消息……”
“程慈呢?”萧由问道。
“他随靡宝有事去了。”赵和摇头。
事实上程慈就算在此,他也不敢托付大事。这位临淄法曹掾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可惜还有些年轻,欠缺太多经验。赵和不怕他会出卖自己,但怕他会被人利用。
“我不就在儿,还要问什么程慈?”樊令哼了一声道:“莫非是瞧不起我?”
“哪有,若是打架厮杀,我第一个就会想到你,但现在我要找的是打探消息的人,当然只能用本地之人了。”赵和安抚道。
“谁说不是本地之人就不能打探消息了,你看我的!”
樊令不由分说大步又往外跑,赵和拦没拦住,只能由着他,但不一会儿,就见他又探头进屋:“对了,你要打探什么消息?”
“自然是朱融为何要软禁我们了。”赵和道。
片刻之后,就听到樊令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喂,你过来,赤县侯让我来打探消息,朱融为何要软禁我们!”
赵和与萧由相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