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所猜想……你既然非要找出真凶,那么应当已经有一些线索了?”
“我找到了这个!”曾灿伸出一直藏在袖子中的手。
他的手上,有一枝箭。
“刺客有两名,各持一弩,发出两矢,其中一矢命中,另一矢落空,我花了老大的气力,将它找了出来。”
彭绅接过弩矢,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此军中制式弩矢,学宫武库中存有十万枝,找到这个,并没有什么用处。”
“教谕说的是,只找到这个没有什么用处,但此物必是出自学宫武库,学宫武库的弩矢出入必有登记,或许从中可以查出点线索来!”曾灿拱手道:“我是学子,无权查看登记册簿,但彭教谕却可以查看!”
彭绅摇了摇头:“没有意义。”
“啊?”曾灿一脸惊讶。
“这么明显的破绽,对方肯定不会留下,所以现在去查登记册簿,必然一无所获。”彭绅眯了一会眼,摇了摇头:“还得从其余地方寻找线索。”
曾灿失落地道:“别的地方……莫非我真的找不出真凶,为我们洗脱罪名?”
彭绅静静看着他,见他失落之情越来越浓,这才开口:“那倒也未必,其实线索还是有的。”
曾灿一脸惊喜:“请彭教谕指点。”
“唔……”彭绅深深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凑到近前来。
就在彭绅与曾灿小声说话之时,在赵和所居的院舍之外,稷下学宫山长孔鲫背着手,站定了身子。
他深深看了院舍里一眼,又瞧了瞧身边的段回。
两人默不作声,迈步走进了院舍。
“山长,学正!”守着院舍的剑士纷纷变腰行礼。
一个学宫博士匆匆迎出来,满脸都是无奈:“山长,里面实在闹腾得慌,所以不得不惊动山长。”
“我明白。”孔鲫点了点头,脚下没停,继续向前进。
那位学宫的医学博士忙上前,将门帘子掀起,一股浓烈的药味立刻扑鼻而来。
“听闻赵祭酒醒了,还要见我?”孔鲫站在门口没进去,背手问道。
“是孔山长?”侧卧在榻上的赵和头都没有回,背对着他问道。
“是我。”
“孔山长在学宫当了多久的山长?”赵和问道。
“十五年。”
赵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转过身:“十五年啊,十五年前星乱之变,十五年前江充失踪,十五年前浮图教在齐郡大举修建寺庙,十五年前朱郡守的义仓之策推行整个齐郡,十五年前孔山长担任稷下学宫的山长……十五年前,我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