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坐稳之后,神情恢复了正常。
“董先生心太急切了,请入座,情形还没有坏到你说的那个地步。”他微笑道。
“哦。”董伯予却没有坐下的意思,他摇了摇头:“任你舌烂莲花,我还是那句旧话,只要赵和在,那么你的所有图谋,都别算上我和临淄王。”
他说完之后,转身便走,毫不犹豫。
待他离开之后,管权猛然将桌上的杯子推至地面,当当的破碎声中,他的面目狰狞。
他明白董伯予的意思,董伯予与临淄王不会为他而冒任何风险,所以,他真想要如同前人吕不韦一样,做出一笔最赚钱的投资,就必须独自承担其中的风险。
让管权十分不满意的是,他的那些盟友们,似乎被赵和收拾稷下学宫的手段所震慑,如今都处于观望状态,而他本人,又因为没有机会,只能坐视时间流走。
必须除掉赵和!
管权首先否定了在稷下学宫中刺杀赵和的主意,经过段回的刺杀之后,赵和谨慎了许多,他身边始终有数十名稷下剑士护卫,那些剑士绝对不可能让他再遇刺,他也不可能调动成百上千的人手闯入学宫去强杀。
所以,必须将那厮诱出来。
管权深思许久,要将赵和诱出学宫,并不容易,在这个关键时候,赵和怎么会轻易离开学宫?
除非有某些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程慈在历城之中呆了十余日,并无地方可去,所以除了与王五郎饮酒之外,便是四处游荡。
直到这一日,他与王五郎告辞之后,见没有人盯着自己,便匆匆回到学宫。
他找的人是曾灿。
如今曾灿,俨然是赵和在学宫的追随者与代言人,许多赵和不方便说的话语,都是经过他之口传出来的。
“你是说,王五郎那边终于露了一条消息,在历城之外,有管权的一处秘密坞堡,其中存有大最自义仓中盗卖出来的粮食?”曾灿听到这消息,眉头皱了皱:“他有没有怀疑过你?”
程慈有些无奈,他在赵和身边的时间,比起曾灿早得多,但因为办事不力,连曾灿这小子都爬到了他的头上。
他低声道:“他肯定怀疑过我,不过经过这近二十日,他对我的疑心几乎没有了。”
“那这个消息,是他主动透露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打探来的?”
“自然是我自己打探到的,他若主动透露给我,那必然有假。”程慈不悦地道:“我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
曾灿撇了一下嘴,程慈就算没有蠢到那地步,但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在曾灿这样的人心中,其实是有些瞧不起程慈的。
“此事我会禀报祭酒,如何决断是祭酒的事情,你把当时情形,细细说与我听就是。”曾灿还是不放心,又对程慈道。
这个消息确实是程慈打听来的,甚至可以说,为打探这个消息,他费了不少心机。
而王五郎对此却是并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