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策划,还在中原时就开始打主意的玉门关之战,竟然就这样草草收场,这让他实在提不起多少精神来。
他只是让马定等人去接收俘虏,然后在那儿等着马越的到来。
不一会儿,马越来到他身前。
骑在马上的马越,浑身浴血,有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赵和。马定瞧见这情形,慌忙过来招呼,马越只是不理,依旧看着赵和。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一扬眉:“如何?”
赵和懒洋洋地翻了他一眼:“我原以为犬戎人是块硬骨头,却不曾想只是一群破胆之辈,所以不如何。”
马越嘴角抽动了一下,眼中多了些凶气。
不过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盯了过来,他心中一动,向着那双眼睛的主人望去。
李果手有意无意搭在弓弦上,见他望来,嘴角往上微微翘了翘。
马越默然,然后从马上翻身下来,走到赵和马前弯腰行礼:“副使,马某幸不辱使命,此次来犯之敌,大多投降,少数逃走,若是副使下令,马某定去将之追来献与副使!”
跟着他跑来的奄顿最初时看到马越与赵和分庭抗礼,并未将赵和放在心上,此时他看到马越如此恭敬,顿时明白赵和才是秦人当中真正手握大权之人。他眼珠一转,又高声叫道:“逃走的那厮叫作墨秩,他最坏了,一向骚扰大秦边郡,小人愿意为贵人带路,将墨秩擒来献上!”
“带路……对了,带路,我也愿意带路,我也是带路的!”格鲁丹略通秦语,听到奄顿的话,他跪在地上也大叫起来。
赵和晃了一下马鞭,想了想道:“玉门关里情形如何了?”
马越沉声道:“关中一切正常,不过……”
他这一“不过”赵和心突的一跳,眉头也扬了起来:“不过什么?”
“有两件事情须得禀报副使,一是玉门都尉韩绮为贼人所刺,已经死了。”马越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赵和。
赵和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
他的计划里,并没有置韩绮于死地这一项。他的本意,是将韩绮送回咸阳,让大将军曹猛来处置发落。他策划玉门关之事,是再一次触碰朝廷的底线,为了不立刻撕破脸面,总得给曹猛一个台阶可下。
但是韩绮却死了!
他当然不相信是什么贼人所刺,韩绮嗜酒误事不假,但醉酒之后无非就是在府中睡着,刺客怎么能混得进去?所以,肯定是马越这厮拿着鸡毛当令牌,乘着混乱将韩绮杀死,好永绝后患。
这样做好处全是马越的,而责任却是他赵和的。
想到这里,赵和嘴角似笑非笑的往上一弯,然后漫不经心地道:“死了?死了就死了吧,也省得送往咸阳了……还有件事情是什么?”
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揭过去,让马越反而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