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石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帐篷里转个不停。
并非他没有定力,而是事情太过惊悚,和亲副使赵和竟然跟着于阗商人一起出了营地,消失不见了足足一个晚上。
他知道赵和肯定要搞事,但真正事情出来,他还是觉得恐惧。
赵和自己作死倒还罢了,就怕这厮得罪了于阗人,惹得和亲变成结仇,也惹得他这个正使遇险。
石轩确实不太理解赵和。
赵和好端端的咸阳不呆着,要跑到这万里之外的大漠之中,然后好好的顺利结亲不做,非要捣鼓出事端来。
若是有选择的余地,石轩真不愿意与赵和在一起。
所以当赵和掀起帘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狠狠瞪了赵和一眼,没好气地道:“赤县侯,你做得好大的事情!”
赵和泰然自若:“哪里哪里,都是石大使领导有方。”
石轩气急。
这也是他怕的事情之一,麻烦或者说大祸是赵和闯的,可他这个正使却来背锅。
他扳起指头算来算去,也觉得自己是最适合背锅的人。
“赵副使,赤县侯,我的侯爷!”他心知赵和吃软不吃硬,当即苦求道:“我这人身体不是很好,你就莫要再惹什么意外,好好完成和亲之事,好好回咸阳,我求你行不?”
“不行。”
石轩瞪着赵和,没有想到他的回应如此干脆。
被哽得喘了好几口气,石轩才又道:“为何不行?”
“我同意,犬戎人不同意。”赵和道。
石轩愕然,旋即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便是我话中的意思。”
石轩握紧拳头,霍然站起:“犬戎人来了?”
若说石轩在这里最担忧的是赵和搞事,那么他第二担忧的就是犬戎人。
烈武帝晚年撤出西域之后,大秦已经有二十余年未曾正式履足于此,犬戎人将西域视作自家的后院,哪怕是隔着大漠的南疆,犬戎人也没有少来。
所以他们这支使团,是要冒相当风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