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所决断,几人立刻往大江之畔奔去。途中他们也遇到无赖欲乘机来夺马的,结果反给申灿击杀,张钦毫不犹豫将无赖们遗留的包裹取来带上,看到阿宝惊骇地望着自己,他讪讪地道:“此贼赃也,取贼人之赃而用之,不称之盗,这是,这是……对了,除暴安良!”
“张先生倒是一个有见识的。”老卒见他如此,倒没有嘲笑,赞许地点了点头:“我姓甘,单名一个安字,这是我女宝儿,这是……”
“我是甘大爷的女婿申灿。”申灿也自我介绍道,见甘安瞪向自己,他咧开嘴笑道:“甘大爷,你方才说了,若能救出宝儿,便将她许与我的。”
甘安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发觉女儿虽是羞涩,却没有什么反对之色,心中一动。此时乱相已生,老实人在这种情形下很难活下去,倒是申灿此人有些本事,至少有些自保之力,将女儿嫁与他,倒不是什么坏的选择。
“等逃出城后安定下来再说!”甘安道。
他们对成都城中的情形极是熟悉,蜀锦亦是天下名物,故此成都城中的商船甚多,此时城中混乱,乘船出逃走几乎塞满江面。不过有申灿的武勇,加上甘安的人面,他们还是上了一艘小船,至于马和骡子,自然只有放弃了。
小船顺江而下,半途之中,便看到有人试图驾船拦截江中的船只。好在他们所乘的是渔船,不象那些商船那么显眼,故此他们一行侥幸得脱,到了日中时分,终于在距离成都三十余里外靠岸停了下来。
“张先生,如今去哪儿?”
在成都城内之时,甘安镇定自若,可到了城外之后,他就有些慌了。
“顺江而下,出蜀!”张钦倒是胸有成竹。
“出了蜀地去哪儿?”
“出了蜀之后,从襄阳北上,前往咸阳!”张钦又道。
“啊,那么远?”甘安不禁愣住,“为何不就在涪陵或者武陵,若是蜀地乱平,我们也好回来。”
“蜀地之乱,一时半时平不了,而且如今天下乱局已显,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到了襄阳之后,襄阳会不会也乱起来!”张钦道。
甘安的消息算是比较灵通的了,但他关注最远的事情,也不过是汉中、涪陵罢了,超过蜀地范围之内,他虽然有所耳闻,却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关系到众人的性命,故此他开口询问原因。张钦也有自己的心思,他的计划路途遥远,在这乱相已生的时代里,他独自一个人想要平安完成整个路程极为艰难,倒不如将甘安、申灿带在身边,特别是申灿,十足的勇士,能让他更有安全感。
“海昏侯就是废帝嬴祝如今在南昌郡起事,若我是他,必会横锁大江,隔断东西往来,西则发兵襄阳,以全取长江天险,东则顺流攻取金陵,以取吴郡、会稽之钱粮。故此大江中下之地,必然群雄四起,战乱不绝……”